叶夏然一顿。
听安安这样,她倒是察觉到了什么。
貌似从安安拿出饼干盒开始,沈知遇的气压就一路走低,只是刚才忙着去换衣服没注意。
现在坐下细瞧,才发现他连眉头都没彻底舒展开过。
就听,沈知遇的声音又冷了几分,像是被冰水泡过似的,“爸爸不爱吃甜的。”
叶夏然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他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她这下更确定他的情绪是因为那盒饼干。
叶夏然放下手里的筷子,身体微微前倾,认真地看着沈知遇的眼睛,语气里带着点担忧,“沈知遇,你到底怎么了?从我们进门开始你就怪怪的。”
沈知遇被她看得心里发慌,猛地抬眼,撞进叶夏然满是疑惑和担忧的目光里,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一个大男人,因为妻子同事送了盒饼干就闹情绪,出去岂不是要被笑话心眼?
沈知遇慌忙别过脸,伸手拿起桌上的玻璃杯,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温水,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滑下去,才勉强压下心里的燥热。
语气别扭得像个闹脾气的孩,“没什么,就是有点累,没胃口。”
“累了?”叶夏然更疑惑了。
而后,叶夏然压下心里的疑惑,又拿起筷子给他夹菜,“累了更要多吃点,光吃米饭怎么成?”
叶夏然看着沈知遇碗里被她堆着的菜,心里满是困惑。
这男人到底在闹什么别扭啊?总不会真因为一个饼干吧?
这是想不通,好端端的情绪变就变,比孩子变脸还快。
沈知遇看着碗里的菜,拿起筷子,声了句,“嗯,好。”
晚饭就在这样诡异又安静的气氛中结束了。
沈知遇没等叶夏然收拾碗筷,就主动站起身,把碗碟摞起来往厨房端,“我来吧,你都辛苦一天了。”
叶夏然从他手里抢过碗筷,“不用,还是我来了吧,你刚才不是还累了吗?”
她轻松从沈知遇手里把碗筷夺过去,然后大步往厨房走。
沈知遇看着叶夏然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他有什么资格不高兴?就凭一段有名无实的婚姻吗?
沈知遇来到院子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只不过,一直心不在焉的,就听见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爸爸。”
康康的声音带着点心翼翼,他手里捧着个橘子,慢慢走到沈知遇身边。
沈知遇回头看见康康,紧绷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怎么出来了?不看电视了?”康康把手里的橘子递到他面前,“爸爸吃,妹妹这个橘子很甜。”
沈知遇接过橘子,掰了一瓣放进嘴里,清甜的滋味在舌尖散开,心里的烦躁却没减多少。
康康站在他身边声,“爸爸,你是不是因为叶夏然拿来的饼干不高兴了?”
沈知遇剥橘子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向康康,只见他仰着脸,眼神里满是认真。
他没想到这康康竟看得这么明白,一时有些语塞,含糊地问,“没有。”
康康手轻轻拍了拍沈知遇的胳膊,“爸爸,如果叶夏然真的对那个男人有什么心思,她又怎么会把饼干带回来给我和安安呢?她坦坦荡荡,更能证明她的心意啊,叶夏然的心是在这个家里的。”
沈知遇愣住了,手里的橘子瓣停在半空,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这么浅显的道理,居然要一个孩子给他听。
他也是白活这么大了。
沈知遇看着康康认真的脸,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的别扭实在是有些幼稚。
他把康康拉进怀里,低声,“爸爸知道了。”
康康松了一口气,爸爸终于想明白了,也是不容易。
不过,康康还有另一件事要,他声音压得很低,还特意看了一眼厨房的窗户,“爸爸,我还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沈知遇,“怎么了?慢慢。”
“是关于姨……”
康康顿了顿,把晚上在操场发生的事捡重点了一遍,末了还补充道,“爸爸,姨离婚住在外婆家,日子应该不好过。万一外婆知道她丢了工作,肯定会把她赶出来的。爸爸,她毕竟是我和安安的亲人。况且,如果姨继续在学校上班,也方便接送我和安安。叶夏然送我们上学要绕路,我也不想她那么辛苦……”
沈知遇的眉头随着康康的讲述渐渐皱了起来,脸上的笑容也收了回去,眼神变得严肃,“那你知道,她为什么会丢了工作吗?”
康康点点头,“姨,因为上次她和外婆来家里,和你们闹得不愉快,叶夏然就怂恿给你让她丢了工作。”
“就这些?她没别的?”
康康愣了一下,“没有了。”
这个乔翠翠倒是会找人求情,把注意打到两个孩子身上了。
沈知遇沉默了片刻,站起身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语气郑重,“康康,这件事爸爸不能帮。”
见康康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他耐心解释道,“乔翠翠被学校开除最根本的原因是她能力不足,校长早就想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