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羞愤,有悲戚,或许还有一丝解脱。
李瓶儿轻轻叹了口气,上前一步拉住孟玉楼的手。
“唉,往事休提。玉楼妹妹,外面风露重,快随我进屋说话。”
三人穿过院进入待客的花厅。
翠香很快奉上了两盏热气腾腾的香茶。
孟玉楼双手捧着茶盏,轻轻啜了一口,她抬起眸子望向李瓶儿,轻声问道:
“瓶儿姐姐,今日这般急着唤奴家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李瓶儿放下茶盏,目光落在孟玉楼略显憔悴的脸上,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玉楼妹妹,如今西门庆死了……”
“你有没有想过,西门家偌大的家业日后该如何分配?”
这话问得直接,却也正中孟玉楼心中最深的忧虑。
孟玉楼长长叹了口气,“唉我家官人并无子嗣留下,按理说,这家财当由我们这几个未亡人继承。”
“只不过…大娘(吴月娘)她向来性子霸道,只怕到时候少不得要生出许多事端来。”
西门府内宅的争斗,她早已身心俱疲。
如今没了西门庆压着,吴月娘只会更加肆无忌惮。
李瓶儿闻言,脸上露出深以为然的表情。
“妹妹的难处,姐姐我都明白。”
“说起来,其实我和玉楼妹妹你的遭遇,也差不了多少。”
“想当初,咱们都是带着大笔嫁妆,风风光光进了门,本以为寻了个依靠可以安安稳稳度过下半辈子……”
“谁曾想……却都遭逢了这等不幸之事。”
这番话轻易拉进了两人距离,也为接下来的谈话做了铺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