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打别打!我再也不敢了!别打啊!”
朱金宝哭爹喊娘,裤裆湿了一片,脸冻得青紫交错,狼狈不堪。
黄云辉冷冷道:“怕了?刚才嘴巴子不是挺硬?再敢跑半步,我真打你膝盖骨。”
“哥,先揍他一顿出出气!”胡卫东撸起袖子,上前抡圆了巴掌。
“啪!”
朱金宝脑袋猛地一歪,脸上立刻鼓起五个通红的指印,嘴角渗出血丝。
“妈的,敢在咱红旗屯造谣,还真把自己当干部?”胡卫东边骂边又甩下一巴掌,“啪!”
“呜呜……我是冤枉的!我是公社派下来的知青,我有监督权啊……”
话还没说完,黄云辉一耳光打得他眼冒金星:“监督权?你配吗?真要监督,先学会干活再说!”
“绑上!”
胡卫东利落抽出背篓里的草绳,三绕两扣,把朱金宝双手死死绑住,绳子勒得他直咧牙。
“走!押去黑水农场!”黄云辉一声令下,几人一前一后把朱金宝像条死狗般拖走。
一路上,朱金宝还不住嚷嚷:“我真是冤枉的!我要见团长陈铁山!”
“呸!”胡卫东啐了一口,“你算哪根葱,还想见团长?”
“别废话!”黄云辉沉声道,“等到了农场,自然有人收拾你,再逼逼赖赖,还给你嘴巴子。”
听到还要挨打,朱金宝只能哑巴了。
刚才就挨了大逼兜,再来几个,人不就废了吗?
半日工夫,他们押着人到了黑水农场。
场口几个社员正好在,见状一阵哗然。
“咋回事?”
“这是红旗屯押来的?”
农场场长郑春风快步迎出来,旧棉袄上全是泥点子。
“黄同志?你们押的是谁?”
黄云辉上前,把朱金宝一推,掏出信件递过去:“知青办的朱金宝,污蔑干部,挑拨群众,妨碍建设,押来交组织处理。”
郑春风接过信件,扫了一眼盖着红章的内容,点了点头:“辛苦了!这小子早有耳闻,成天搅和是非。”
“冤枉啊!我是知青办的,我在执行任务!”朱金宝哀嚎着挣扎。
“啪!”郑春风抬手就是一巴掌,喝道:“闭嘴!还执行任务?农场没你这号人!”
社员们轰然大笑:“活该!”
“平时瞧着就不是好东西。”
郑春风一挥手:“来人,把他押到队屋,交给公社处理!”
两个社员立刻拎起他胳膊,往前拖去。朱金宝还喊:“我是干部啊——”
“啪!”又挨一巴掌,声音立刻小了。
郑春风把信件收好,转身笑着招呼黄云辉:“黄同志,你就是救过矿工、带人修坝的知青?早就听过你大名了。”
黄云辉抱拳:“都是该做的事。”
胡卫东插嘴:“场长,这一路可不轻松,这孙子半道还想跑,被我哥两枪吓尿了!”
“哈哈,好!有你们在,咱农场才踏实。”郑春风拍了拍黄云辉的肩,忽然叹口气,“不过,说句实在话,现在农场遇到点难处。”
“哦?什么问题?”黄云辉皱眉。
郑春风压低声音:“好多苗子长不出来。我们检查过,没被野猪糟蹋,也没冻坏,可就是死一茬又一茬。”
“要不带我去看看?”黄云辉沉声开口。
“那敢情好!”郑春风一喜,当即招呼,“走,去地里!”
一行人下到地头,冬风呼啸,田垄上残雪未化。
郑春风蹲下,指着几块苗床:“你看,这些白菜苗,才长两片叶子就黄了,整片都蔫掉。”
胡卫东抠了把土,黑油油的,摇头:“土没问题啊。”
黄云辉沉吟,指着叶子边缘:“看这颜色,像是被酸蚀坏的。”
他顺着田垄仔细察看,忽然捻起几块白斑。
“这是啥?”胡卫东凑过来。
黄云辉闻了闻,神色一沉:“鸟粪。酸性太强,把嫩苗烧死了。”
“鸟粪?”郑春风一愣,“这片地成天有麻雀、喜鹊落……”
“难怪!”黄云辉点头,“这不是土的问题,是鸟太多,苗子遭殃。”
“可鸟太多了,灭也灭不尽啊。”郑春风叹气,“前些年组织人拿弹弓打,才好一阵,不久又飞回来了。”
胡卫东皱眉:“咋办?再这样下去,苗全毁了。”
众人沉默片刻。
黄云辉抬头,盯着天边掠过的一群鸟,忽然笑道:“办法不是没有。”
“啥办法?”郑春风急切问。
“抓一只金雕。”黄云辉声音低沉,“金雕是猛禽之王。只要它在这片地盘旋巡视,鸟群闻风丧胆,再也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