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云辉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樟木箱砰地落地。
不是十万火急的事儿,这大雪天的胡大军不会来找他。
黄云辉赶紧去拉开门,寒风裹着雪片子扑进来。
胡大军站在门口,脸色煞白,满头是汗,棉帽都歪了。
“胡叔,咋了?出啥事了?”黄云辉急问。
胡大军喘着粗气,嘴唇哆嗦:“矿、矿上出事了,塌了,埋了人了!”
林晚秋从屋里跑出来,一听这话,脸也白了。
“就村东头那个新矿!”胡大军跺着脚。
“说是塌方,埋了好几个!”
“矿上让咱赶紧派个医生去支援,可咱村哪来的医生啊!”
他一把抓住黄云辉的胳膊:“辉子,你懂一点急救,胆子又大,叔只能找你了,你得去一趟!”
“咱们村子可有好几个劳壮力都在那边呢!”
黄云辉脸色一沉。
矿难。
这年头矿下出事,十有八九要人命。
“卫东呢?”他转头就问。
“已经让人去叫了!”胡大军急得冒火:“咱得赶紧!”
黄云辉二话不说,回屋把一些急救用的物品从空间里拿出来,装进一个临时的医药箱里面。
“晚秋,看好家。”他丢下一句,跟着胡大军就冲进风雪里。
林晚秋追到门口,喊声被风刮散了:“当心啊!”
村口,胡卫东也气喘吁吁跑来,手里拎着镐头。
“辉子哥!”
“走!”黄云辉一挥手。
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往东头矿场赶。
雪大风急,吹得人睁不开眼。
老远就听见矿场方向乱哄哄的,哭喊声、吆喝声混成一片。
矿场入口已经围满了人。
矿工家属哭天抢地,想往里面冲,被几个满身黑灰的矿工死死拦着。
“让开,让我进去,我男人还在
“不能进啊,还在塌呢!”
“老天爷啊,这可咋办啊!”
整个矿场一片混乱。
矿长张春来满头满脸的黑煤灰,被汗水冲得一道一道的,正跳着脚指挥,嗓子全哑了。
“拦住,都把人拦住,谁也别再下去了!”
“现在还在冒顶,要是下去,那就是去送死的!”
“不能出事儿了,不能出事儿了啊!”
他一转头看见胡大军,他像是见了救命稻草,几乎是扑过来。
“胡队长,胡队长你可来了!”他一把抓住胡大军的手,眼泪都快下来了。
“完了,这下全完了,塌得邪乎啊!”
“
他腿一软,差点跪下。
胡大军赶紧架住他:“张矿长,挺住!现在啥情况?”
“不知道啊,里面还在哗哗掉石头,根本进不去人!”张春来捶着自己胸口。
“刚又塌了一波,冒顶了,谁下去谁死啊!”
周围矿工家属一听,哭得更凶了。
黄云辉扒开人群往前挤。
矿洞口黑黢黢的,像张吃人的嘴。
碎石还在不时往下滚,扬起一片尘灰。
确实危险。
胡卫东跟过来,吸了口凉气:“辉子哥,这…”
黄云辉眯眼看了看洞口,又扫了一圈周围绝望的人群。
他忽然把医疗箱往胡卫东怀里一塞:“拿着。”
然后一把抢过旁边一个矿工头上的安全帽,扣在自己脑袋上。
“辉子,你干啥!”胡大军一眼瞥见,魂都吓飞了,一把拽住他。
“得下去看看,要是有伤员,赶紧带出来!”黄云辉语气平静。
“你疯啦!”胡大军死命扯他胳膊。
“没听见吗?里面还在塌呢,你现在下去送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