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姓黄的,打狼、育苗、救苗…一件件邪乎事都成了真!
这次…
王有才心里头那股邪火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搅在一起,烧得他脑门子嗡嗡响。
不行!
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猛地停住脚步,三角眼里凶光毕露,咬着牙根对心腹一挥手。
“走,备牛车,老子今晚亲自去趟向阳沟!”
“老子倒要亲眼看看,他黄云辉的麦苗,是不是真他妈喝了仙水!”
要是真他娘的救回来了,他非得把根子都给踩烂不可!
......
深夜,向阳沟冻得像块铁疙瘩。
村口老槐树下,三个黑影鬼鬼祟祟地跳下牛车,把牛绳胡乱拴在树干上。
“轻点声!”王有才压低嗓子呵斥,三角眼在黑暗里闪着凶光:“都他妈机灵点!”
两个狗腿子缩着脖子,大气不敢出。
三人像耗子似的,贴着墙根阴影,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农场的地里摸去。
寒风卷着雪沫子,刮在脸上生疼。
远处农场小院黑黢黢的,只有场部那破屋子还亮着豆大一点油灯的光。
“妈的,冻死老子了…”一个狗腿子小声抱怨。
“闭嘴!”王有才低吼,心里那股邪火越烧越旺。
他倒要看看,那姓黄的搞的什么鬼!
摸到地头,王有才扒开半人高的枯草,探出脑袋往田里一瞅。
嗡!
一股血直冲他脑门,眼前都发绿了!
借着雪地微弱的光,只见前几天被他带人踩得稀烂、糊在泥雪里的麦苗,硬是又支棱起来了!
大片大片的新绿,从泥泞里拱出来。
虽然还矮,但那叶子又厚又亮,在灰蒙蒙的夜色里绿得扎眼!
比祸害前看着还要精神,还要壮实!
“操!搞他姥姥的!”王有才气得浑身哆嗦,牙齿咬得咯咯响,一口恶气堵在胸口,差点背过气去。
他活了半辈子,跟土坷垃打了一辈子交道,啥时候见过被踩成烂泥的麦苗,三天就能冒新芽的?
这他娘的不是打他王有才的脸吗?
这苗子要是真长成了,他东山屯以后还拿什么拿捏向阳沟?
借粮卡脖子的财路不就断了?
旁边两个狗腿子也看傻了眼,声音发颤。
“真…真活了?”
“邪门了…踩成那样还能活?”
“活个屁!”王有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眼珠子通红。
“这是要翻天啊!真让他们成了,还有老子活路?”
“给老子拔,这次一根苗子都不许留,连根带泥全他娘的薅走!”
“老子倒要看看,没了根,他那狗屁神水还能管屁用!”
“是…是!”两个狗腿子也被这邪乎苗子惊着了,心里发怵,但不敢违抗,猫着腰就窜进了地里。
冰冷的冻土梆硬,苗根扎得还挺深。
俩人吭哧吭哧,使出吃奶的劲儿,才勉强薅起几株带着泥坨子的嫩苗。
“妈的,这鬼苗子根咋这么硬…”一个狗腿子喘着粗气抱怨。
“少废话,快拔!”王有才自己也跳进地里,弯腰去拔,心里那股邪火烧得他手都在抖。
他恨不得一把火把这地全烧了!
就在他刚把一株绿油油的苗子连根拔起,沾了满手泥的时候,
“哎哟我操!”
王有才刚薅了两把,腰眼子上猛地传来一阵剧痛!
像是被一头尥蹶子的骡子狠狠蹬了一脚,整个人嗷一声惨叫,直接朝前扑了出去。
手里的麦苗和冻土块甩出去老远,脸结结实实拍在冰冷的泥地上。
“狗东西,原来是你在祸害老子的苗子!”
一声炸雷般的怒喝,紧跟着王有才的惨叫声响起,震得他耳朵嗡嗡响。
“哎哟!”
“妈呀!”
两个正在埋头拔苗的狗腿子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从旁边窜出来的几条黑影,饿虎扑食般按倒在地上!
拳头、脚丫子像冰雹一样劈头盖脸地砸下来!
“操你姥姥的,敢祸害我们苗子!”
“打死你们这帮狗日的!”
“往死里打!”
怒骂声、惨叫声、拳脚到肉的闷响,瞬间打破了深夜的寂静。
几道刺眼的手电筒光柱,像探照灯一样唰地亮起,直直地打在滚在泥地里的三个人脸上!
王有才被那强光刺得睁不开眼,只觉得天旋地转,腰疼得像是断了,脸上火辣辣的,不知是泥还是血。
他拼命挣扎着想爬起来,又被一只穿着厚实棉鞋的大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