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黄云辉目眦欲裂,厉声大吼!
林思明吓得魂飞魄散,死死抱住树干,脸色惨白如纸。
轰!
黑熊庞大的身躯狠狠撞在了老松树上!
嘎吱!
粗壮的树干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剧烈地摇晃起来!
树冠上的积雪冰凌哗啦啦往下掉!
林思明只觉得天旋地转,差点被甩下去,只能拼命抱紧。
那熊瞎子一击未果,更是狂怒!
它人立而起,两只磨盘大的、带着锋利爪钩的前掌,疯狂地抓挠着粗糙的树皮!
嗤啦!
嗤啦!
坚韧的老树皮被硬生生撕开,露出白森森的木质!
木屑纷飞!
它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森白的獠牙,对着树干就是一阵狂啃乱咬!
腥臭的涎水混合着血沫子往下淌!
更可怕的是,它竟然开始尝试往上爬!
虽然两条后腿受了重伤,动作笨拙。
但那巨大的力量和锋利的爪子,竟然让它扒着树干上那些被它抓开的破口,一点点地向上挪动!
那磨盘大的熊腚和血糊糊的后腿,离骑在树杈上的林思明越来越近!
浓烈的腥臭和血腥味几乎要把林思明熏晕过去!
“狗日的!”黄云辉看得头皮发麻,心急如焚!
这要是让熊瞎子上了树,林思明不被拍死也要被摔死!
到时候他怎么跟林晚秋交代?
来不及沉思,黄云辉赶紧端起五六半。
他眼神眯了眯,枪口直指熊瞎子那撅着的熊腚上。
砰砰砰!
这次他没敢留余地,直接连续开了三枪!
五六半的子弹呼啸而出,狠狠钻进了熊瞎子那肥硕的后臀!
熊瞎子屁股上顿时炸开三朵血花,疼得它浑身猛一哆嗦,爬树的动作当时就僵住了。
粗壮的熊臂虽然还死死扒着树干,可那磨盘大的腚哆嗦得跟筛糠似的,带血的肉块都往下掉。
“嗷!”
这声嚎得,震得树杈上的雪簌簌往下落,比刚才掉坑里还瘆人。
它那猩红的眼珠子,死死钉在树杈上脸色惨白的林思明身上,恨意滔天。
这畜生脑子简单,认死理。
它可不管底下开枪的是谁,就认准了树上这个罪魁祸首!
剧痛和狂怒烧掉了最后一点理智,它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咕噜声,竟然又不管不顾,拖着残躯,用前爪扒着树干,再次吭哧吭哧往上拱!
树皮被抓得木屑横飞,树干摇晃得更厉害了。
林思明被颠得五脏六腑都要挪位,眼看那血糊糊、散发着恶臭的熊腚离自己越来越近,那獠牙都快杵到脸上了!
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不能坐等!”
这念头像道闪电劈进他混沌的脑子。
女婿在底下开枪是为了救他,他不能干看着!
求生的本能压过了恐惧。
林思明猛地想起背篓里那杆沉甸甸的家伙!
那是黄云辉早上硬塞给他的老土铳,让他防身用。
他当时还觉得女婿小题大做。
现在,这就是救命稻草!
他一只手死死抱住树干,另一只手哆嗦着,拼命去够挂在背篓边的土铳。
土铳入手冰凉沉重,枪管上全是锈迹。
林思明这辈子摸过地质锤,摸过罗盘,就是没摸过这要命的玩意儿!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记得女婿塞给他时说的话:“爸,真遇上大东西,别慌,端稳了,对着脑袋搂火就行!”
端稳?他现在整个人都在树上筛糠!
眼看熊瞎子血红的眼珠子已经和自己平齐,那腥臭的呼吸都喷到脸上了!
林思明眼一闭,心一横,几乎是凭着本能,把沉重的土铳枪管往熊瞎子那硕大的脑袋上一杵!
轰!
土铳炸响的声音闷得像放了个大炮仗,一股浓烈的硝烟味瞬间弥漫开来,呛得林思明直咳嗽。
这一枪,劲儿太大了!
巨大的后坐力顶得他胸口发闷,差点脱手把枪扔了。
整个人更是被顶得往后一仰,险险没从树杈上掉下去。
铁砂子像一蓬暴雨,噼里啪啦全糊在熊瞎子那张凶恶的大脸上!
距离太近,威力惊人!
熊瞎子发出一声变了调的、短促的惨嚎。
它那硕大的脑袋猛地往后一仰,脸上瞬间开了花!
黑毛被烧焦了一片,嵌满了密密麻麻的铁砂子,一只眼睛被糊得睁不开,眼角淌下血水,鼻子嘴巴也全是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