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专业名词像大石头一样砸过来。
李彩凤和孙三阳彻底傻了,眼珠子发直,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
这些东西,他们听都没听过!
还懂?懂个屁啊!
人群安静极了,所有人都看着这俩跳梁小丑。
“我…我们…”孙三阳憋得脸通红,最后梗着脖子:“我们…我们看那地方草长得旺!”
“树也绿,所以才觉得肯定有水!”
“你别用这些词来吓唬我们,我们就是最朴实的法子找的。”
“就是,老话说了,有树有草就有水!”李彩凤赶紧附和。
“放屁!”胡卫东忍不住大骂。
“那山沟里草更旺,你们咋不去那儿挖?”
“那底下全是碎石渣子,存个屁的水!一泡就塌!”
“就是,不懂装懂!”勘探队的小伙子们也纷纷怒斥。
“你们俩瘪犊子玩意儿,跑路的时候恨不得爹妈少生两条腿,这会儿倒成勘探专家了?”
“屁股让狼啃了都没堵住你们那张胡咧咧的嘴!”
人群里爆发出哄堂大笑和鄙夷的议论:
“呸,真不要脸!”
“为了抢功劳,啥瞎话都敢编!”
“当大伙儿都是傻子呢?”
李彩凤和孙三阳被骂得面红耳赤,在众人鄙夷的目光和哄笑声中,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胡大军气得胡子直抖,指着两人,声音像炸雷:“够了,李彩凤,孙三阳!”
“你们俩吃里扒外、偷奸耍滑不是一次两次了!”
“上次勾结外人偷柴火,这次又当逃兵,临阵脱逃!”
“现在还敢红口白牙地抢功,诬陷云辉?还想抢功劳?”
“真当老子这个队长是泥捏的?”
“给我滚去牛棚睡,明天天一亮,就给老子挑大粪去!”
“挑半个月,少一担都不行!”
“再敢耍花枪,老子直接开全屯大会,把你们送公社劳改队!”
这声怒吼像炸雷。
李彩凤和孙三阳吓得浑身一哆嗦。
一听牛棚和挑大粪,两人脸都吓白了。
孙三阳捂着屁股,哭丧着脸:“队长…我这还伤着呢,不能住牛棚啊,呜呜呜!”
“伤?活该!”胡大军眼一瞪。
“正好,挑粪的时候,粪桶磨着伤口,让你长点记性!”
“省得你屁股蛋子不光招狼,还他娘的招摇撞骗!”
“滚!”
两人在众人鄙夷的目光和唾骂声中,灰溜溜地互相搀扶着。
像两条丧家之犬,一瘸一拐地往又脏又臭的牛棚挪去。
那背影,比上山前还要狼狈十倍。
胡大军这才长长出了口恶气,转身用力拍了拍黄云辉的肩膀,声音洪亮:“云辉,好样的!”
“这泉眼的位置,找得太好了!”
“明天,明天咱就动工,全屯老少,都听你指挥!”
“挖水渠,引活泉!”
晒谷场上,顿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挖水渠,引活泉!”
“跟着辉子哥干!”
火光映着一张张充满希望的笑脸,红旗屯的这个寒夜,因为找到了活命的水源,变得滚烫。
第二天,天还黑黢黢的,屯口老槐树底下就聚满了人。
火把、马灯的光亮晃动着,映着一张张早起的、带着兴奋和期盼的脸。
铁锹、镐头、扁担、箩筐堆成了小山。
“都听好了!”队长胡大军站在磨盘上,嗓门亮得能震下树上的霜。
“引泉水、修水渠,是咱红旗屯天大的事儿!”
“云辉是总指挥,他说咋干,就咋干!谁要是偷奸耍滑,磨洋工,别怪我胡大军不讲情面!”
“都听明白没?”
“明白!”底下吼声震天。
胡大军大手一挥:“开工!”
人群像开了闸的洪水,呼啦啦就往黑风坳方向涌。
黄云辉走在最前头,棉袄袖子挽到胳膊肘,肩上扛着那杆五六半,腰里别着卷尺和旧罗盘。
胡卫东和几个壮小伙紧跟着,抬着最沉的铁镐和测量桩。
到了地方,天边刚泛起鱼肚白。
黄云辉站上昨天做好标记的高处,指着那片三面环山的洼地。
“就这儿!”
“卫东,带人,先沿着我画的那条石灰线,把引泉主渠挖出来,要深,要宽!”
“得令!”胡卫东应得响亮,抄起铁锹就招呼人:“跟我来!”
“二组,去那边山脚,凿石头。大块的,方正的,用来铺渠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