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夸了陆西平,马上改口说“枪打的好有什么用,照样不是个好东西!”;路过碰碰车场地时,她眼睛一亮就要往里冲,李耀辉装没看见,三步两步就上了桥。
桥上的人不多,微风习习,李耀辉靠在栏杆上,看着平静的湖面,深吸了口气。
\"娇娇,我有正经事要跟你说。\"
陆娇娇从他身后经过,并不停歇,\"说什么?走,划船去!咱们上了船再说!\"
人民公园的人工湖上漂着十几只鸭子船,黄澄澄的塑料鸭子张着大嘴,每只船上都有两个脚踏板。陆娇娇不由分说付了押金,拉着李耀辉跳上一只鸭子船。
\"你坐那边,我来蹬!\"她麻利地跳过去,引的船一晃一晃。
鸭子船晃晃悠悠地向湖心驶去。三月的风吹皱了湖面,带来阵阵花香。李耀辉看着对面卖力蹬船的陆娇娇,刘海被汗水粘在额头上,脸颊因为运动泛着红晕。
\"娇娇,\"他双手握紧膝盖,\"我觉得我们应该谈谈。\"
\"谈什么呀?\"陆娇娇停下动作,从包里掏出纸巾擦汗,\"啊,对了!你看我新买了个p3,能存六十多首歌呢!\"她献宝似的掏出一个小巧的银色播放器,\"你让我没事多出去转转,我这一转啊!净买东西了!”
李耀辉接过那个银色小方块,喉结滚动了一下。\"娇娇,我最近,单位的事特别多。...\"
就在这时,他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刺耳的铃声是那种最基础的IdI音效,在安静的湖面上显得格外突兀。
陆娇娇皱起鼻子,\"什么破铃声啊,难听死了!\"
李耀辉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胶带固定的外壳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屏幕上显示\"表妹\"两个字,信号格时有时无。
\"喂?小梅?\"他把手机紧贴在耳边,身体不自觉地前倾,好像这样能增强信号似的。
\"哥!出大事了!\"表妹焦急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咱大哥被公安局...抓走了!\"
\"啥?\"李耀辉猛地站起来,鸭子船剧烈摇晃起来,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的裤脚。\"咋回事?你慢慢说!\"
\"二叔家...邻居...儿子...浙江打工回来...\"表妹的声音被电流声切割得支离破碎,\"盖房子...占了咱家地...打架...大哥用砖头...\"
李耀辉急得额头冒汗,把手机换到另一只耳朵,\"小梅,我听不清楚!你现在在哪?\"
\"商场...上班...偷偷...打电话...\"表妹的声音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刺耳的忙音。
\"喂?小梅?\"李耀辉拼命按着重拨键,可老旧的手机屏幕闪烁着\"信号弱\"的提示。他连续拨了三次,每次都是刚接通就断线。
\"搞什么啊!\"陆娇娇一把抢过他的手机,\"这破玩意儿早该扔了!\"她嫌弃地看了一眼,然后从自己小包里掏出三星翻盖手机,\"用我的打!\"
她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按着,\"号码多少?\"
李耀辉报出表妹的号码,看着陆娇娇利落地按下拨号键。她的手机屏幕上信号满格,彩色的待机图片是一个卡通笑脸。
三星手机递到李耀辉手里,表妹的声音从那边清晰的传来。
\"小梅,你说。。。。对方伤得重吗?...哦,头破了...现在人在县医院?...大哥受伤了没?关哪个派出所了?。。。。我找找人?我找谁?。。。好,我问问。。二叔有事没有?唉。。。。\"
直到他挂了电话,陆娇娇八卦的眼睛晶晶亮的瞅着他:“咋了咋了?谁关起来了?”
李耀辉的心再次沉了下去,他满脑子搜寻着派出所可能有的关系,宋明宇、刘洋。。。。他又费劲的摁开自己的手机,搜索着通讯录。
“我二叔家的邻居,他儿子浙江打工回来挣了些钱,要重盖房子,量地的时候往我二叔家挪了一米半,就因为这,打起来了,我哥拿砖头抡了他一下。。。唉!”
李耀辉摘下眼镜,用衣角擦了擦镜片,这个动作他紧张时总会做。\"我得走了,你起来,我把船蹬回去。\"
陆娇娇把手机握在手里,把位置让出来。
“你哥关哪个派出所了?咱市里?”
“不是林州,在开源。娇娇,我还得用下你手机,我找一下明宇,他有个同学好像在开源公安局。。。”
\"开源?\"陆娇娇复述着,抬头看了李耀辉一眼,他明显慌了,眉头紧锁,脸红一片白一片。
“那么费劲干啥?你看你慌的,多大个事。。。”
她顿了顿,当着他的面拨了个电话:“喂,陆西平,你给我管个事儿。。。。。。。。。””
鸭子船在湖心轻轻摇晃。
慢慢的靠近了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