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退?”西蒙斯猛地拍案而起,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二十多万大军,围攻一个小小的黑风峡,十多日都没能攻破,现在撤退,传出去,我西蒙斯还有何颜面见洛斯的百姓?还有何颜面见国王陛下?”
副将吓得低下头,不敢再说话。帐内的将领们也噤若寒蝉,纷纷垂下眼眸——他们都知道西蒙斯的脾气,此刻谁也不敢触他的霉头。
西蒙斯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目光扫过众人:“这一日的休整,不是让你们懈怠,而是让你们重新整肃军纪,补充物资。传我命令:所有士兵,今日必须吃饱喝足,明日一早,全军出击!谁再敢提‘撤退’二字,立斩不赦!”
“是!”将领们齐声领命,转身快步出帐。帐外很快传来阵阵吆喝声,士兵们被召集起来,开始整理盔甲与兵器,虽然脸上依旧带着疲惫与恐惧,却在督战队的威慑下,不敢有丝毫懈怠。
夕阳西下时,黑风峡的风渐渐凉了下来。银鹰军的防御调整已基本完成:两侧山坡布满了陷阱,峡口的临时堡垒也已建成,密道被牢牢守住,士兵们虽然依旧疲惫,却比清晨时多了几分精神。
林恩站在临时堡垒上,望着远处的洛斯军营,手中握着一枚从敌人尸体上捡来的箭支。箭杆上的血迹早已干涸,却依旧能感受到昨日的惨烈。他知道,这一日的休整,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明日,当太阳再次升起时,黑风峡的血战,将会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惨烈。
可他没有丝毫畏惧。他转头看向身边的士兵们,他们正围坐在篝火旁,分享着仅有的食物,谈论着家乡的亲人。火光映在他们脸上,驱散了疲惫,却点燃了心中的信念。
“大人,夜深了,该休息了。”霍恩爵士走过来,轻声道。
林恩点头,却没有挪动脚步。他望着星空,手指轻轻敲击着剑柄,心中默默盘算着明日的应对之策。这一日的休整,不仅是身体的恢复,更是意志的凝聚——他要让每一个士兵都知道,只要他们还在,黑风峡就绝不会被攻破;只要他们还在,东境的土地就绝不会落入敌人手中。
夜色渐深,黑风峡的风带着寒意,却吹不散营地里的篝火,更吹不散士兵们心中的坚定。双方都在舔舐伤口,都在默默积蓄力量,等待着明日的决战。
这场鏖战,终究要在血与火中,决出最后的胜负。
夜色彻底笼罩黑风峡时,营地里的篝火渐渐安静下来。大部分士兵都已靠在盔甲上沉沉睡去,连日的厮杀让他们疲惫到了极点,连梦话里都带着兵器碰撞的脆响。只有值哨的士兵还握着长矛,目光警惕地盯着远处洛斯军营的方向,篝火的光在他们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像一尊尊沉默的石像。
林恩没有睡。他坐在临时堡垒的顶端,膝盖上摊着一张简陋的地图,指尖在峡口与洛斯军营之间轻轻滑动。月光洒在他身上,将银灰色的盔甲镀上一层冷辉,也映出他眼底的深思。今日调整的布防虽看似稳妥,可他清楚,明日西蒙斯必定会孤注一掷——洛斯军的粮草已撑不了几日,这场仗,西蒙斯输不起。
“大人,夜深了,您也歇会儿吧。”卡尔端着一碗热汤走过来,轻声说道。这几日,这位侍卫始终跟在林恩身边,盔甲上的划痕比谁都多,却依旧挺直着腰杆。
林恩接过汤碗,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驱散了些许寒意。他喝了一口,目光依旧落在地图上:“卡尔,你说,明日西蒙斯会从哪个方向进攻?”
卡尔愣了愣,顺着林恩的指尖看向地图:“大人,洛斯军之前一直主攻正面,可咱们的堡垒已经建成,正面不好突破……说不定,他会打密道的主意?”
“有可能。”林恩点头,指尖落在地图上标记的密道位置,“但他吃过密道的亏,肯定会多加防备,不会再像之前那样贸然偷袭。我担心的是,他会用‘声东击西’的老办法,先佯攻两侧山坡,吸引咱们的兵力,再集中主力猛攻峡口核心。”
正说着,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马蹄声。林恩立刻站起身,目光锐利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是斥候回来了。两名斥候翻身下马,快步跑到堡垒下,单膝跪地:“大人!洛斯军营地里有动静!他们正在连夜调整阵形,好像在往正面集结兵力,还看到不少士兵在打磨兵器,看样子明天要主攻正面!”
林恩眼底闪过一丝了然:“果然如此。传我命令,让霍恩爵士带两千长矛兵守在堡垒内,明日无论两侧山坡动静多大,都不许擅自调动;雷纳德,你带一千刀斧手,藏在正面堡垒的侧翼,等洛斯军主力冲上来,就从侧面突袭;迪亚比,你的两架投石机,明日优先砸他们的阵前督战队,只要督战队乱了,洛斯军的攻势自然会弱下来。”
“是!”传令兵立刻转身,快步消失在夜色中。
卡尔看着林恩有条不紊地布置命令,忍不住开口:“大人,您好像早就知道西蒙斯会主攻正面?”
“不是知道,是猜。”林恩放下汤碗,目光重新落向洛斯军营的方向,“西蒙斯性格谨慎,却又好面子。正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