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讳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刺痛蔓延开来。
这一切…都还保持着哥哥失踪那天的样子。
时间仿佛在这个小小的院落里按下了暂停键。
他一言不发地跟着父母进屋…...
父亲双手叉腰,气得在堂屋里来回踱步,继续骂道:“你是不是想逼死我跟你妈?!你哥…你哥没了,你…还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偷钱跑出去,玩离家出走?!”
风无讳憋着一股火,下意识就去掏裤衩口的五十块钱。
可这一掏口袋,左侧没有,右侧也没有。
那五十块钱,仿佛是一个既定事实,仍然是丢了。
父亲上下打量着他,怒目而视:“找什么!?你还想证明你没偷?!昨天晚上你一夜没回来,人家亲眼看见你拐进后边村里的黑旅社!”
“我告诉你,要是再有下次,我跟你妈就自己过,绝对不去找你!”
闻言,风无讳粗喘一口气,眸色凝的冰冷,不说话。
母亲则焦急地检查着门窗,外面的风越来越大,吹得玻璃窗“哐哐”作响,令人心惊胆战。
他听着,看着父亲一张一合、不断斥责的嘴,只觉得一阵恍惚。
那些话语仿佛隔着一层水幕,听不真切。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放水的声音,厨房炉子上,母亲烧的开水好了,她正提着热水壶往浴室的大水桶里兑水。
他只觉得心里有一股火。
哥哥...就是被父亲打得太狠,跑出家门,结果被人贩子拐走。
我那日...我那日...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那日,他并非什么离家出走。
带了五十块钱…是因为听村里的小孩说,在镇上的基督教堂附近看到一个像哥哥的人,他才偷偷跑出去的…...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全想起来了......
而父亲,从来都是这样,不听别人的任何解释,只会用吼叫和暴力来解决问题…...
他低下头,眸色晦暗,几乎要凝成窒息的实质,不再吭声。
母亲拿来一套干净的干衣服,塞到他手里,板着脸说:“太阳能热水器被风吹坏了,用不了,我烧了热水,快去桶里洗个澡,别着凉了。”
风无讳滚了滚喉,在后面弱弱地叫了一声:“妈…...”
母亲叹了口气,转身,支开还在气头上的父亲:“天翔,你去看看房顶的太阳能支架,好像有点松了,再去垫块砖头固定一下。”
父亲从鼻子里冷哼一声,不满地瞪了风无讳一眼,但还是转身走上了楼梯。
顿时安静。
留下风无讳一个人站在原地,面对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承载了太多痛苦记忆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