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闯)
李信罡与王闯见到艮尘,皆是恭敬地停下脚步,微微作揖:“艮尘师尊。”
矮胖男子嗓门洪亮,带着关切:“艮尘师尊!?您咋了嘛!看着脸色不对哩!”
瘦高男子则沉稳许多,轻声道:“三弟,你吓着师尊了。”
他再次作揖,恭敬请示,声音低沉有力:“艮尘师尊,楚留香捉来的鱼,红烧还是糖醋?”
艮尘愣怔地看着眼前这两人年轻朝气、充满敬意的脸庞。
他嘴唇翕动,几乎发不出声音:“……这…红,红...”
前方厅堂内,那朗音男子已经不耐烦地喊了起来:“红烧!艮尘就爱吃红烧口的!这还用问?楚留香他人呢?快让他来处理鱼!”
他话音未落,身后院门处又一嗓音陡然响起:“雷祖,我来了!”
那人吼声如雷,哈哈大笑,带着几分肆意的快活:“栓子,让你楚爷爷来!”
艮尘闻声猛地回头,只见一个仙风道骨的白袍青年男子正精神抖擞地走进来,与陈老栓一道忙活起来。
艮尘只觉一阵恍惚,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鲜活无比、却又早已逝去的景象。
烈日高悬,微热的夏风拂过庭院,吹动他颌下那曾经无比熟悉、此刻却异常陌生的浓密胡须。
粗糙的触感摩擦着皮肤,分外真实,清晰地提醒着他此刻的“存在”。
心跳,一颤,一颤…...
那些曾经的岁月,多少次午夜梦回的时光,在这一瞬,尽数涌回。
厅堂内,那朗音男子又扬声嚷嚷起来,语气里带着兴奋:“艮尘!艮尘快进来!别愣着了!华东‘境’该如何维系,我刚刚又有了新的感悟!正要与你探讨!”
艮尘身躯微颤,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
他再也抑制不住翻涌的心潮,踉跄着向前迈出两步。
继而,他脚步越来越急促,几乎是跌跌撞撞地朝着那传出熟悉嗓音的厅堂疾步走去…...
…...
…...
震界——
同时,迟慕声刚踏进那扇坤位门…...
甚至来不及看清周围景象,一股巨大的力量便猛地扑到他胸前,将他生生撞倒在地!
“呜——!”
一声欢快的低吠响起,紧接着,一条毛茸茸、热烘烘的大白狗兴奋地来回舔舐着他的脸,尾巴摇得像高速旋转的螺旋桨。
大狗湿漉漉的舌头带着熟悉的温度,扫过他的额头、脸颊,留下湿润的痕迹。
此刻的迟慕声,不过十岁模样。
他眉眼清秀,阳光帅气的脸上覆着一层细软的刘海,被狗舌舔得贴在额头,显得越发稚嫩可爱。
身着简单的白衬衫,袖口微微卷起,短裤露出瘦削的小腿,干净得像夏日里的一抹清风。
迟慕声被舔得晕头转向,好不容易才定睛看清,脸上湿漉漉的,头发被狗口水粘在额头上。
但这熟悉无比的气味……
“大…大白!?”
迟慕声一怔,熟悉的气味勾起心底深处的记忆,难以置信地叫道。
声音出口,却是一把清脆稚嫩的童声,让他自己都愣住了。
这是谁的声音?
我?!
他挣扎着坐起,却发现自己力气小得可怜,仿佛回到了童年时光。
迟慕声连声喊道:“大白,大白!?”
那条纯白的拉布拉多犬身躯硕大健壮,趴着几乎和他现在的身长一般。
它浑身的毛发蓬松洁白,像一朵巨大的云朵,尾巴甩得像风车,毛发柔软蓬松,像是刚洗过澡,散发着淡淡的狗粮香气。
它的耳朵软塌塌地垂着,舔舐时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透着一股憨态可掬的亲昵,粉色的舌头不停地表达着失而复得的喜悦。
一双棕色的眼睛,清澈又憨厚。
是他记忆中的模样…...
就在这时,旁边又旋风般冲进来两条狗!
一条是毛色金黄灿烂的金毛寻回犬,毛发在光线下流淌着蜂蜜般的光泽,耳朵柔软地耷拉着,脸上挂着标志性的、温暖又有点傻气的笑容,体型比拉布拉多还要魁梧一些。
另一条则是黑白相间的边境牧羊犬,它毛色分明,如同披着夜空与初雪,白色的围脖和四爪格外醒目,眼神极其聪明敏锐。
此刻,正兴奋地摇着尾巴,尖端微微上翘,爪子轻快地踏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嗒嗒”声,带着一股子聪明伶俐的劲儿,密切关注着地上的迟慕声。
迟慕声心头猛地一跳,像是被旧时光狠狠拽了一把。
他顾不上声音的异样,挣扎着爬起,一把搂住金毛的脖子,声音哽咽:“阿毛!?”
金毛“呜呜”地低鸣,温热的鼻息喷在他的脸上,毛茸茸的脑袋蹭着他的脸颊,像是撒娇的孩子。
旁边的边牧不甘示弱,伸出前爪,轻轻戳了戳迟慕声的肩膀。
它的爪子尖锐,挠得他生疼,迟慕声忙回头,半是抱怨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