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倒映着上方那非自然的光源,更显幽深空旷。
昨夜残留的烛泪凝固在石板地上,像是黑夜留下的孤独泪痕。
周围的黑玉墙壁光滑如泽,泛着幽蓝冷光,包容一切却透着隐秘的杀机。
陆沐炎本是靠坐着打坐练功,不知何时竟沉沉睡去,呼吸均匀。
她身旁的白兑竟也罕见地陷入了沉睡,清丽冷艳的面容在睡梦中柔和了些许,褪去了平日的盛气凌人,透出几分难得的娇憨。
少挚在自己的帐内静坐,气息悠长,仿佛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
风无讳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含糊地嘟囔着:“妈我不吃,不吃……”
另一边帐篷里,迟慕声却是额角汗涔涔,眉头紧锁,仿佛陷入了极可怕的梦魇。
下一刻。
迟慕声双眼骤然睁开,布满惊恐,失声尖叫:“啊啊啊——!!”
这一声儿甚大。
在绝对寂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刺耳,顿时将浅眠的陆沐炎和白兑惊醒。
两人微微蹙眉,带着惺忪睡意缓缓睁眼。
几乎是同时,艮尘的帐篷帘子猛地被掀开!
他已然起身,眸子因惊觉而陡然瞪大,甚至来不及整理衣袍,下一刻便如疾风般冲出帐篷,二话不说,急急一把掀开了迟慕声的帐帘!
帐内,只有刚从噩梦中挣脱、惊魂未定的迟慕声。
他怔怔地看着神色焦急的艮尘:“艮…艮尘?早,早上好?我……”
艮尘语气急促,打断他:“长乘兄长呢?!若火师尊呢?!我刚醒,一瞬间感觉到他们不在帐内!”
迟慕声茫然环顾空荡荡的帐篷:“啊?我…我不知道啊?我,我也刚醒……”
与此同时,白兑蓦地完全清醒!
她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过周围,内力悄然铺展感知!
下一刻,白兑冷声开口,立刻出帐,清晰的语声急促落下:“陆沐炎,速醒,各宫师尊不见了。”
陆沐炎揉了揉眼睛,闻言动作一顿,眸中睡意瞬间被警觉取代。
她急忙起身,跟着白兑钻出帐篷:“什么?!”
而另一边,帐内的少挚,缓缓睁眼。
他踱步而出,环顾众人,佯装疑惑:“早上好?”
几人面面相觑。
不安开始蔓延。
迟慕声一个箭步冲到风无讳的帐篷前,猛地掀开:“风无讳!醒醒!你家绳直师尊呢!”
风无讳睡得正沉,被惊醒,迷迷糊糊地嘟囔:“啊?绳子…放,放后备箱了……”
迟慕声气得跺脚:“唉!你个傻子!”
说完他急急转身回到众人身边。
陆沐炎给几人重新分发了蜡烛,微弱的火光照亮彼此写满困惑与担忧的脸。
众人借着这点光,再次四下寻找呼喊。
半晌过去,却只得到空旷大殿带回的、令人心悸的回声…...
…...
风无讳终于揉着惺忪睡眼,打着哈欠从帐篷里钻出来。
他看着焦急的几人,身上绿袍歪斜,含糊问道:“找谁啊?大清早的……”
迟慕声急道:“乘哥!若火师尊!玄谏师尊!你家绳子!”
风无讳抻了个大大的懒腰,仿佛才想起来什么:“哦他们啊…”
他漫不经心道:“夜里我听着脚步声了,他们一起走的啊,被之前那个穿黄袍子的老头儿请走了,你们不知道吗?”
此言一出,几人皆是一怔,齐齐转头看他:“?”
艮尘眉头紧锁,目光盯着风无讳:“……你如何得知?我一夜未曾深睡,并未察觉有任何脚步声或异常气息。”
风无讳闻言,整理衣袍,叉起腰,有些傲娇地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得意道:“忘了吧?都说了小爷我天赋异禀,顺风耳!这点风吹草动能瞒得过我?”
白兑冷眸扫向他:“具体时间?详细过程。”
风无讳努力回忆:“就咱们睡下后没多久呗。”
他一边说着,一边冲着迟慕声揶揄:“哦对了,慕声,不是我说你啊,你跟若火师尊那呼噜打得,此起彼伏,二重奏似的,真是苦了乘哥了……幸亏他们走了,不然这一夜谁都别想睡。”
迟慕声又急又羞,咬牙:“啊啊啊你说重点!!”
风无讳缩了缩脖子,忙道:“就听着那老头过来了,然后若火师尊的呼噜声停了,乘哥和若火师尊也出来了,接着好像玄谏师尊和绳直师尊也出来了,就没听着再回来的事儿。”
说着,他眸色狡黠,冲着几人努了个头:“都踮着脚走的,跟我不知道似的,哈哈!”
艮尘眉头深蹙:“为何…他们走了,炁息波动,我没有感知?”
风无讳眨眨眼,坦然道:“我不知道啊,我就听着脚步声了,炁我是一概探不出。”
白兑微微点头,若有所思:“是的,我也感知不到,脚步声再轻,都与炁息无关,这倒是盲区了。”
几人闻言,陷入短暂的沉默,各自思索。
烛光摇曳,映出殿内的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