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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车的男孩拿起车厢旁的一个竹筐,摸了摸女娃娃的脑袋,语气温柔:“瑶瑶乖,哥哥采完这半筐就回去哦。”
他又转头对五岁的小男孩道:“小虎,看好瑶瑶,我就在这周围,林子里虫太多,不能下车。”
迟慕声躲在树后,瞪大了眼睛,低声惊呼:“妈呀,小孩。”
他眉头一皱,眼见夕阳西沉,天色渐暗,忍不住嘀咕:“这要采蘑菇也不能把两个孩子扔在这儿不管啊?电视剧没看过呐?下一幕就得出来俩人贩子把两小孩儿劫走,信不信?”
没等陆沐炎反应过来,迟慕声当即跳出树后,大喊:“小孩,小孩儿!”
骑车的男孩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转头一看,顿时惊叫:“啊啊啊啊啊!”
车厢里的两个小娃娃也吓得尖叫起来,小男孩紧紧抱住女娃娃,女娃娃吓得哇哇大哭:“啊啊啊啊!”
夕阳的光芒映在他们惊恐的小脸上,被突如其来的陌生人吓破了胆!
陆沐炎急忙从树后跑出,摆手解释:“不不不不,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旅游呢,路过看到你们!”
她的声音急促,瀑布般的长发在夕阳下晃动,满是慌乱,脸上带着一丝尴尬的笑,试图安抚三个孩子。
三个小孩根本不听,满眼戒备,缩在车厢里,小男孩瞪着迟慕声,女娃娃紧紧抓着小男孩的衣角,眼中满是惊恐。
骑车的男孩站在车前,双手护着弟弟妹妹,警惕地盯着二人,一言不发。
迟慕声挠了挠头,尴尬地笑:“沐炎,你这解释更像坏人了。”
他叉着腰,装出一副严厉的模样,佯装无赖,大骂:“三个小屁孩!大晚上骑什么车!?你家大人呢!?嗯!?”
闻言,骑车的男孩倒放下了几分戒备,眉头一蹙,眼神不悦地回击:“你是谁啊你?我十六了,打小就骑车拾粪买菜去田里干活。”
他双手叉腰,少年气十足:“咋了,这条路,我从小闭着眼走到大,比你这外地人熟!”
迟慕声惊讶地挑眉:“呀哈,小子还挺能说。”
他也学着男孩叉腰,语气更严厉几分:“身后这是你弟弟妹妹?这山林天都快黑了,你这电三轮要是没电或者扎着了,多危险知不知道?!尤其还带着俩!我告诉你,你赶紧回去!不然我把你抓走!”
男孩闻言,果然少了几分害怕,眼中明显透出一抹少年的傲气,冷哼一声,白了迟慕声一眼:“我奶奶活了一百零七岁!”
他挺直了胸膛,语气中带着不屑。
迟慕声斜眼瞥他:“嗯?什么意思,咋的,我拜访一下啊?”
男孩哼了一声,语气更硬:“她活这么久,就是因为不爱管闲事!”
迟慕声挑眉,乐了:“哎你这小孩!”
身后,两个小娃娃忍不住笑出声,咯咯的笑声在夕阳下清脆回荡,像是被这场对峙逗乐了。
男孩冷哼一声,虽然嘴硬,但仍将竹筐放回三轮车后座,掉头,准备往回走:“现在大学生就是烦人,我可一辈子不读大学,啰里八嗦,我一辈子都不喜欢!”
男孩跳上三轮车,还不忘白了迟慕声一眼,发动马达,往回骑。
车厢里的小男孩拍手,摇头晃脑,继续嚷道:“鲦鱼闹,呀么鲦鱼笑,虎跳峡里鲦鱼跳!”
女娃娃接上,拍手唱道:“鲦鱼闹呀么,鲦鱼笑,虎跳峡里鲦鱼跳~”
迟慕声冲着他们的背影喊:“赶紧回家,听着没,赶紧回家!”
夕阳下,三轮车渐行渐远,拉长影子,骑车的男孩头也不回,嚷嚷道:“知道了知道了!烦死人!”
三轮车的马达声渐远,两个孩童的童谣声在山林间回荡:“鲦鱼闹,呀么鲦鱼笑,虎跳峡里鲦鱼跳…”
孩子们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被风吹散,消失在夕阳的余晖中…...
被这小插曲一搅弄,迟慕声缓和不少,站在原地,挠了挠头,回头看向陆沐炎,挤出一丝笑:“这小孩,嘴还挺硬。”
陆沐炎弯弯唇角:“咱也回去吧,幸亏是小孩儿,再遇着谁就不好了。”
迟慕声点点头,轻笑:“是呢,不然真把咱当人贩子了哈。”
但他的这抹笑,仍未达眼底,更像是某种被打破的无力,使气氛更显几分寂寥…...
…...
酉时橙红,忙碌近一天,离宫与艮宫众人皆回到木许村。
炊烟袅袅,饭菜的香气扑鼻而来。
这倒真真是大锅饭。
几十张木桌上摆满了热腾腾的饭菜:清蒸鱼散发着淡淡的姜香,野菜汤清香扑鼻,烤得焦香的山鸡金黄诱人,还有一盘盘药膳,混合着草药的苦香,令人食指大动。
离宫与艮宫九百多位弟子围坐在桌旁,笑声不断,碗筷碰撞的叮当声与交谈声交织,热闹非凡。
然而,迟慕声却依旧沉默,坐在桌角,低头拨弄着碗里的饭菜,桃花眼下的眸子晦暗如深潭。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筷子,眉头紧锁,像是被某种无形的阴影笼罩。
长乘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