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沉稳而温暖。
少挚唇角微勾:“长乘兄长做事,向来是考虑后面十步如何安排,方能下一步棋。”
说这话时,他晃脚停顿,直勾勾看向长乘:“下了这一步,还得防三手后路,再留一步绝杀。”
长乘尴尬一笑:“哈哈...”
他指尖轻敲树干,发出一声一声的“咚咚”。
少挚眸色一顿,眉间发丝好似凝在这一刻:“你为我设定好的院内炁属,为何是坎水?”
空气骤冷三分。
林间沙沙声更显沉重,唯有少挚的凤眸闪着锐利,直刺此间静默。
长乘眉眼无波无澜,未看他。
他面色无恙,垂眸看着树下47人,长衫轻摆。
少挚转而轻笑,凤眸寒光不讳:“莫不是勾起我对水神冥烨的厌恶?”
长乘也轻笑一声,抬起头来看他,眉眼弯弯:“哪能,是勾起你对冥烨哥哥的思念。”
少挚鼻息冷哼一声:“呵。”
他声音透着不屑,但面上没有愠色,腿又轻轻晃动几分:“现在改还来得及么?我看巽宫风部也缺个风祖,绳直倒比玄谏顺眼些。”
长乘哈哈一笑,歪头看他:“哈哈,来不及了。”
他微微沉思,语气慎重几分,眼中闪过一丝深意:“说真的,我其实是觉得...玄谏跟你性子更为相投,才会如此安排呢。”
少挚挑眉:“哦?”
长乘声音戏谑,指尖轻敲树干,悠悠然道:“阴险狡诈,算计人心,实在聪明,玄谏呐...幸好是队友,哈哈。”
少挚轻笑,凤眸微微瞥他,也端着一抹悠悠然的语气:“算你夸我呢,不过很可惜,我不是队友呐。”
长乘眉尾一抽,尴尬地轻咳一声。
忽的,少挚跳下树梢,缓步往回走:“未说实话,罚你头顶落下三次鸟屎。”
他的玄袍在夕阳中透着一抹孤傲,悠然轻摆。
长乘一愣,凤眸瞪圆:“什…?!”
他面色忽窘,急急喊道:“哎哎哎,别,别啊!?”
话音未落,头顶一只鸟儿忽的掠过头顶,预备落下一泡鸟屎!
长乘瞬间遮挡,迅捷躲过,嚷道:“啊啊啊,错了错了!”
他急急跳下树杈,眼中促狭,面庞透着一抹窘迫,紫袍翻飞,追在少挚身后:“啊哈哈哈,错了,错了昊儿,哈哈哈!”
忽地,鸟群乌压压飞过他头顶,几泡鸟屎铺天盖地落下!
长乘迅捷躲过,动作矫健,面色狼狈,接连大惊!
谁料,一只特殊的鸟儿猛地从鸟群中飞来!
稳稳落下一泡鸟屎,正中长乘头顶!
长乘惊呼:“啊啊啊!化蛇!”
少挚仍缓步走着,不疾不徐,眉眼无波,但唇角微勾:“一次。”
化蛇敏捷飞到少挚肩头,盯着长乘,歪了下脑袋,眨巴着大眼睛。
它圆滚胖乎的身子瞅着挺敦实,拉出的屎也应当也挺有分量。
长乘面庞糗态尽显,盯着化蛇又气又恼,嘴角抽了抽,似是无言以对。
下一瞬,空间一阵扭曲,长乘的身影倏然消失。
紧接着,村内某间屋内,传来几舀泼水的声音,哗啦啦的,听着甚是急促…...
…...
橙黄夕阳时。
木许村的阴阳碑院落,阴阳两界的对峙下,艮宫与离宫生火做饭。
艮宫内,寒风凛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骨的凉意。
众人围坐在火堆旁,火光映照着一张张凝重的面孔。
火堆旁,砂锅咕嘟冒着白汽,粥香清淡,却掩不住雾气的阴冷。
柴火噼啪作响,火星偶尔跃起,却无人开口,气氛沉闷得仿佛连火焰都失了温度。
他们动作机械,舀米、添水、点火,各自低头忙碌,眼神却透着几分压抑的沉重,似有心事未解。
离宫的院子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火堆烧得正旺,烤架上的肉滋滋作响,油脂滴落,引得火苗蹿得更高。
肉香四溢,引得众人笑声不断。
有人端着酒碗,有人翻转着烤鸡,有人添柴加火,红袍翻飞,喧闹声此起彼伏,热闹得像过节一般。
火光映衬着一张张轻松的脸庞,笑语盈盈,驱散了夜晚的凉意,写满离宫的热血与不羁。
若火站在篝火旁,红袍在火光中如烈焰明媚,但他独眼半眯,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看着竟透出几分猥琐的气质。
他轻咳一声,随手擦了把满嘴的油,站起身,语气故作正经,朗声道:“为了确保安全,我去周围探查一下。”
话落,若火声音低沉,眼中闪着狡黠,手指轻抚腰间,眼神四下游移。
闻言,淳安眨了眨凤眸,转了一圈烤鸡,油光滋滋作响,香气扑鼻。
他兴奋地指着鸡肉,语气爽朗,站起来就要走:“若火师尊,我去就行呗,还有半只鸡呢,快烤好了哈!”
若火哪能同意啊,连连摇头,独眼瞪圆,语气急切:“不不不,我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