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到了她人生中最痛苦时期,那男人因自己的工作失误,被纺织器伤了身子瘫痪在床。哪怕有厂里的补助,却也只能挺到她怀胎的六月,临终前一遍遍地摸着她的肚子。
那思绪,冲到了她那女儿的童稚时期,因男人欠下的巨额医疗费还尚未还清,她加班加点的赶着工作,却不知那年幼的女儿高烧四十。待她凌晨到家,只见孩子自己裹挟着许多厚衣,嘴角泛着白沫。
给男人治病,还账。给女儿治病,还账。她的一生背帐而行,压弯了腰。颠倒潦草间,那帐慢慢的清了,可腰杆再也直不起来了。悲悲切切里,女儿长大了,她熬到了以为可以松了口气的年纪。
“算了,罢了,熬到她能顺利转正,我就是下岗也能安心点了…”
陆母自顾地说着,似宽慰、似暗示、似祈求、紧着步子,颤着往厂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