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二丫没有久等。
又两日,外出劫掠的二三当家回来了。
一同回来的,还有一支义军闯入乌水镇,烧杀劫掠的消息。
二三当家两人带回来的消息,当然不仅于此。
谢家自然也在被攻击的行列中。
不幸的是,同乌水镇大半的人家不同,谢家二老死在了义军刀下。
听闻此消息的二丫眸光闪烁,悄无声息离开人群。
义军攻打乌水镇的讯息不胫而走,除却黑风寨应该担忧的存亡,很快的,三个当家要求召见谢衍。
被召见的当事人并不在寨内。前去带人的水匪们回来禀报,人质跑了。
厅内的三位当家神色各异。
大当家是难以掩饰的怒不可遏,蒲掌一扇,连连派人前去捉人。
二当家面上的笑意不变,却是老神在在朝对面的三当家投去视线。
只见三当家站的笔直端正,似乎完全不为外界所动。分明挟持谢家子以向谢家讨金银珠宝的主意还是他出的。
当然,在他人不曾注意的角落,三当家额发里的虚汗就没停过。
他名义上的养女,虞二丫并不在此处。
或许,也应当不在黑风寨中。
不得不说,尽管两人没有血缘关系,但论对彼此的了解。三当家表示他这个名义上的老父亲不是白当的。
一刻钟前。
趁着寨中水匪反应过来之前。虞二丫不出意外率先一步找到了谢衍。
她并没有多说,只是干脆利落解起了束缚少年的绳索。
谢衍只是防备地看着她。看着她掏出匕首,又看着她一刀一刀割断束缚。
直到虞二丫收起匕首,示意他动作。
谢衍还是那副“竟然让我诈逃你休想骗我”的防备模样。
表示他防备的没错的虞二丫弯腰去捉他衣领子,“跟我走。”
见他抗拒,二丫顿了顿,“有义军来了乌水镇,你确定不想走?”
这下子确定了。
他很想走。
都不用二丫提醒,归心似箭的谢衍甩了甩乱糟糟的头发,一门心思往寨外跑。
好在二三两位当家会寨的动静不小,再加上虞二丫这个本地向导,一时间倒也没人发现往外跑的两人。
黑风寨虽然叫黑风寨,环绕它的却是一条乌水。
寨外之景,是浩浩汤汤的、喷薄汹涌的乌河。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水寨边缘,入目便是翻滚浑浊的乌水。
虞二丫正预备着如何开口,就见身旁的家伙一个奋勇,头朝下猛地扎入了大河中。
虞二丫:……
她罕见地愣了半拍。
黑风寨中,人皆善水。二丫也不例外。不过河流自古以来便是最喜怒无常的存在。毕竟有句古话,叫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更何况是而今处于汛期,如此汹涌又危险的乌水。
偏非谢衍不知是不畏还是不知,扎的那叫一个迅猛。
待反应过来的虞二丫准备救人时人已经被带出去老远了。
她叹气。一时竟是不知该感叹这丫的不怕死还是他太怕死。
于是当听到大当家吩咐人员洞出前来捉人的水匪们见到的便是出气多进气多少的两人。
这下好了,审也不能审,罚也没法罚。
众人无法,只得将两人带回寨中另寻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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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衍再次醒来是在两天后了。
两天能够改变许多事情。
例如虞二丫重伤在床,例如他得知自己父母已死的信息,再例如,谢衍失忆了。
不记得姓甚名谁,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当二丫好不容易养好伤能下床时,见到的便是被一二三当家严肃审视的少年。
她拖着还不够利索的身子骨一瘸一拐来到少年身旁,低下头,道。
“见过大当家、二当家、三当家。”
大当家武田没说话,他不擅长应付这种局面。只是为了水寨主事人的完整勉强坐在此处,仔细着看,他面上是不加掩饰的不耐烦与如坐针毡。
倒是另外两位当家神情没有这般轻松。
二当家虽常以笑面示人,但此刻却有点笑不出来了。他不动声色瞥向沉默寡言的老三,沉甸甸的视线再次落到二丫身上。
“将你们那日的情况仔细说一遍。”
二丫瞥了眼谢衍,应声,“是,二当家。那日我照例给他送饭,许是听到了寨内的动静,他突然告诉我谢家早年转移了一笔金银。只是如今他行动受限,又联系不上爹娘。说我如能暂时带他离寨,便带我去寻那笔银钱。”
二丫垂眉敛目,“我想如今义军攻占乌水镇,我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需要钱财,再加上自持水性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