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的疑惑:“作为萧氏人,我知你杀商氏族人之心,可为何与思无邪为伍,针对姜氏与自己的氏族?你可是被那魔识迷了心智?还是被思无邪所逼?”
故人未死着实让宋南辞意外了一把,随着他的问话,那原本无甚表情的面上也有了波动:“你未免太小看我了,此举不过是拨乱反正,我乃萧氏正统皇族血脉,尔等旁系鸠占鹊巢最是罪该万死!”
萧丰烨霎时明白了前因后果,这个曾经从死人堆里挖出的三岁孩童有着过人的心智,小小年纪就知卧薪尝胆,戴着面具而活。
许是已在心中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听了这话,他并未露出多少诧异的神情,站在一旁的姜玉瑶却是愤然,冷声质问道:“拨乱反正?笑话!先不论当年鸿都一乱的祸端在你所谓的皇族正统血脉,姜氏与你总该无冤无仇,为何助纣为虐,残害姜氏族人至此!”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何况还是神火这等天外来物?思无邪于我不过是得到神火的契机,我能以姜氏人的身份,便是给姜氏重振门楣的机会,舍小取大,可保此境无虞,可换人族一脉延续,此为世之大计,奈何你姜氏从中作梗,如今境遇,怎不是咎由自取?
你等识人不清,错当商氏一族与神火能安天下,殊不知此境的存在正是神域为了消除魔神而设的囚禁之所。
万年前诸神为何陨落,生机为何断绝,只因神域借这一境的生灵之力将魔神封印,如今魔气经万年消减,魔神之力也不复当年,正是借此境生灵之力一举斩除的时候,届时你等以为,此境生灵可有生还的可能?而当这些天外来物完成神域之命,重回神域,你等认为此境还有存在的必要?”
这一番话涉及甚广且惊世骇俗,足以颠覆万年传承,令自诩对过往知之甚详的萧丰烨都惊讶无比,顾不得再执着旧事,何论旁人?静默几息,他道:“是魔识说于你的?”
苏清绝知晓宋南辞的言词对于不知前事的人来说足以勾起他们的猜忌,便出言打断几人的对峙:“这便是你与魔识同流合污的原因?那你可知神域之上还有十度法界的存在?
当年此境神主与神民封印魔神无果,十法界降下十方封印,虽为封印,却是肃清之术,一旦落下,不论是此境还是魔神都将不复存在,哪里还有你等的后世?
此境之所以能延续至今,乃神主怜惜,他以自身神骨立境,携众神民破而后立,并以沉水聚为天河,阻了封印的落下,适才有了之后的万年,你若一意孤行,放魔神出世,此境必将生灵涂炭。”
宋南辞却讥讽一笑:“即便是真,那又如何?魔神不除,此境的生息迟早会因其断绝,冤有头债有主,今我放他出来,助他重回神域,换得往后的高枕无忧,何乐不为?”
不得不说,魔神的交换条件的确诱人,但作为来自神域的苏清绝却不能苟同:“你竟认为魔神有能力破开十方封印?”
“当然。”宋南辞一扫众人,“局势已明,你等当真要执迷不悟,助这些个天外来物与此境为敌?”
他并未说与自己为敌,而是以此境的存亡来裹挟他人,这等重压之下,无人敢轻易回应。
沉默之际,倾九渊率先开了口:“高枕无忧?想必那时魔族与妖族也不再存于世,宋南辞,你这番算计,倒是本君看差眼了。”
筹谋千年之久,在宋南辞的眼里,魔君也不过是手中的棋子,而今也已沦为弃子,他反唇相讥道:“过奖,若妖族与魔族有此机会,自会与我所行如出一辙。”
“不错,”倾九渊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他勾了勾唇,眼底却无分毫笑意,“苏清绝是吧,你们不是有三族分界而立的夙愿?本君应了,作为交换,本君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除却被算计的仇怨,此举也是为魔族着想,纯狐彧看在眼里,自知当前局势于妖族不利,要想化解危机,除了继续遵守与人族的盟誓再无他法,于是接了话音:“妖族与人族盟约依旧作数,本座以妖族之名,助你一臂之力。”
两方表态,萧丰烨顿觉压力倍增,想起昨日两人的交谈以及方才的告诫,他轻叹一声,语气突然沧桑起来:“萧胤睿,你要报鸠占鹊巢之仇,又想我认可你的大计,这两者之间岂不矛盾?
你能将所谋全盘托出,不过是对这数载沉默的宣泄,好让自己站于为世的高地来评判他人的错处,以此来支撑自己的心安理得,至于我等立场如何,想必对于有备而来的你可有可无。”
他的话一语中的,宋南辞不由攥紧了袖中的手指。千年来,除了魔识,无人知他心中恨,心中苦,直到今夜,这个曾对他关怀备至的长兄,本该于数年前死去的人,用寥寥数语直戳自己的痛楚。
他松了五指,嗤笑道:“你倒有自知之明,杀了吧。”
众黑衣蒙面之人似是得了令,一道举剑朝几人攻去,转眼两方斗成一团。
敌众我寡,好在萧丰烨得空召来皇宫里的暗卫,尚能应对,只有倾九渊一行人在打斗中鼠窜开来,声音暴怒:“快给本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