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如果45、46年那会,我和你不对付,不难把你塑造成人尽可夫的汉奸、卖国贼,还要往下说吗?”
“不想听了。”张爱玲顿了顿,“我大致能猜到你会说什么。”
“美食专栏想写吗?”
张爱玲点点头。
“目前还无法预测你的美食专栏能造成多大的影响力,广告费容后再谈,但我私人可以预付你一辆车子,你什么时候学会开车,去提一辆新车。”
张爱玲语气平淡地说道:“你要送我车子?”
冼耀文摇头,“在非洲有一种动物叫狐獴,群居动物,无论做什么,都有哨兵负责警戒,哨兵会站立双耳竖直,配合伸劲的动作四处张望。
听见有人送你礼物时,你和狐獴很像,充满戒备,我猜你并不喜欢男人送你礼物表达感情,更倾向于把礼物视为权力、亏欠或人情算计的一部分,而非单纯的浪漫示好。”
“这样错了吗?”张爱玲静默片刻,又说:“你对我的解读有点狭隘。”
“你解读我对你的解读也有点狭隘。”
“怎么讲?”
冼耀文微笑道:“你少了一点耐心,我的话还没说完。”
“请说完。”
“你不喜欢男人送礼的行为本身,却十分在乎礼物是否承载了真诚与懂你。”
张爱玲的眼眸顷刻间水汽氤氲,一如江南的早春正徐徐暖化,鼻翼两侧凹出笑沟,由深变浅,由短变长,没入嘴唇,温润了舌头。
“你懂我。”
冼耀文上身前探,伸手抚摸张爱玲的脸,“以后送你礼物不要问东问西,无一例外,我就是想从你这里交换什么。”
张爱玲的脸摩挲冼耀文的手心,嘴里暖暖地说:“车子想交换什么?”
“这个问题留给你自己回答,由我来说便是交易。”
“好像蛮有道理,给我时间想一想。”
“等下我打个电话给中立报社的黄祖强,约他明天叹早茶,我们一起聊一聊美食专栏的事。”
“《中立报》蛮厉害的,不到一年时间就成了香港发行量第二的报纸。”
“黄祖强是挺能干。”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一夜飞逝。
次日在陆羽茶室喝了一顿早茶,同黄祖强敲定了美食专栏一事。
冼耀文没拿十三幺的香火情分说事,只是单纯的利益合作,美食专栏绑定食也的广告营销计划,专栏一起来,广告便会跟进。
不说美食专栏本就有搞头,即使没有,看在广告费的面子上,黄祖强也会答应。
自打高管变老板,黄祖强可是务实多了,毕竟是自个的钱,十句不离理想,九句半实际,已经够他妈的理想主义。
离开陆羽茶室,冼耀文送张爱玲回去,接着便来到辉浓台的家。
时候尚早,柳婉卿还没上班,人在花园里,手里拿着打气喷水壶侍弄花草。
冼耀文走到她身侧,静静地站着。
给一盆午时花喷洒了水雾,柳婉卿转脸凝视冼耀文,淡笑道:“我以为老爷昨天会来这里吃饭,烧了不少菜。”
“事急从权,昨天去了爱玲那里。”
“今天在这吃晚饭?”
“明早走。”
柳婉卿放下喷水壶,挽住冼耀文的手臂,“前天刚付清葵涌地块的尾款,共计5,252,442.3港元,为了地块前前后后送出去一百多万,一个个胃口都不小。”
“值得,英国佬当中不乏有远见的聪明人,葵涌地块的潜力能看出来的人不会少,0.35元/呎,跟白捡没什么分别。”冼耀文亲一口柳婉卿的秀发,“这件事你居功至伟,辛苦了。”
柳婉卿噘了噘嘴,“我不敢居功,六百多万港元套在不知何时能解套的地块,真不知划不划算,这笔钱倘若用来买那些几仙一呎的地皮,来回倒腾几次,三五年可能翻几番。”
“没办法的事,166万码的地块,也就是趁现在买下,港府才不会设限制条款,过上些年,等大家意识到地块的价值,我们想买下,不仅钱要多花几倍,限制条款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冼耀文拍了拍柳婉卿的手背,“钱,套牢就套牢吧,裤腰带勒紧点,日子还是能过下去的。”
柳婉卿嘟囔道:“六百多万呀,要是集资多好。”
“集资不讲清楚地块的潜力,人家凭什么投钱?讲清楚,人家又凭什么把吃进去的股份吐出来?”冼耀文呵呵一笑,“你呀,别净想美事,葵涌地块跟上海大厦不能混为一谈。”
“我只是心疼钱,你给的八百万转眼只剩一百多万,只能在港岛挑几块地皮盖唐楼,没法运作大点的项目。”
“我倒是觉得从小做起挺适合你,摸爬滚打一路过去,等经验足够丰富正好过渡到大项目。”
“心急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