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扎,学习黑道本领,等待时机返台寻求发展;有的逃离台北,到台北之外占领地盘,据地为王,成为各地的地头蛇,只留下一些角头经营着自己的地盘。
战后台北市中心的一些繁华地带出现了势力真空,仅有一些小毛贼在游荡,待国府迁台,带来了一批军政要员不安分的子弟,他们仗着老子的权势,学着老帮派分子的模样,臭味相投者媾和,组成一个个帮派。
他们结伙游荡、打架斗殴、逃学偷盗、乱搞男女关系,他们人多势众、蛮不讲理、招摇过市、小恶大作。
说他们是黑社会,那就是抬举了,其实就是一帮瞎鸡儿混的二世祖,好在多少念了一点书,肚里的墨水不至于拉干净,没给自己总结出类似顽主的名号。
不过,事情往往都有例外,其他是瞎混,厦门帮不是。
厦门帮的骨干为厦门同安籍荣民,并曾经有在上海滩混过的经历,或在厦门港埠混过、当过水警的经历,前者为主,后者为辅,因此也被人叫成“小上海帮”。
就说衡阳旅社打开门做生意,需要向三方缴纳“费用”:
一为国府,需缴纳营业总额1.5%的营业税,以及房租10%的房捐,自有物业就按周边类似店铺租金标准缴纳。
二为警备摊派,春防、夏防、秋防、冬防,一年四季的防费,还有延伸出去的标语费,以及卫戍费,每月100元,派出所开具的收据是“临时治安协助费”。
摊派不是税,没有王法依据,硬顶着不缴也行,只要能受得了针对性的频繁临检,以及整个旅社的人都出现在通共名单上。
第三就是厦门帮,码头税、摊贩照、娱乐捐、平安保险费,名目颇多,总有一项适合你,就像衡阳旅社匹配平安保险费,以前一天10元,今天看样子临时涨价。
陀地费嘛,更没有王法依据,但硬顶着不缴真不行,香港社团的手段,厦门帮同样精通,且国府对帮派这个夜壶那叫一个爱不释手,好用,扔起来也容易,这两年的厦门帮正是被用的时候,被默许收陀地费换取“防共”情报。
所以呀,厦门帮左手拎金汁,可泼你门面恶心人,右手拎脏水,随你挑怎么诬陷。惹了厦门帮,请立即致电蔡女士,恳请她将“阮的性命不值钱”这句让给你唱。
“喔,带口信不够正式,我还是写封信麻烦你转交。”
冼耀文嘴里不疾不徐说着,脚尖在混混脚底的木屐横档上一挑,木屐腾空而起,谢湛然用手一抄接住,右脚在混混的脖子上一跺,混混吃痛张嘴,木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混混嘴里。
谢湛然右脚顺势往上一顶下巴,让混混的嘴巴闭合,右脚往后一收,接着在木屐上一点,咯嘣,门牙的断裂声响起。
冼耀文俯身从混混嘴里抽出木屐,往里头瞅了一眼,随即安慰道:“还好,只断了一颗半门牙,根没断,好好的,攒够了钱可以去镶金牙,现在就是说话会有点漏风,并不影响带话。
这样吧,信我就不写了,还是麻烦先生给带句话,我开始说啦。
这天底下谁都要吃饭,娱乐捐也好,平安保险费也罢,我冼耀文都可以交,但麻烦你们做事规矩点,黄花大闺女的脸说摸就摸,一张嘴就是让别人替你收尸,这样不好,非常不好。
要先生带的话说完了,大量,只打算小惩大戒就轻轻揭过……”
冼耀文摆摆手,“歹势,歹势,这样说太文绉绉,先生可能不好理解,我还是直白一点,您刚才诅咒我死,我打算反过来诅咒您一句就算了,您听好。”
冼耀文凑到混混耳边,蚊声说:“我诅咒先生的阿姆、某、阿姐阿妹,有一个算一个,在宝斗里被人操烂。想解除诅咒只有一个办法,明天这个点之前,先生把自己的头砍下来。”
抬头,离开混混的耳边,用正常说话的声音说:“现在,请先生带着自己的兄弟离开。祝两位有个美好的一天!”
冼耀文的诅咒让混混的肺都快气炸,但他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打又打不过,先离开,搬了救兵再回来恁他娘。
混混从地上爬起,搀扶另一个混混,两人跌跌撞撞正欲向门口走去,却被冼耀文叫住。
“请把今天的平安保险费带上,不然两位回去不好交差。陈小姐,办一下。”
“是。”
目送两个混混离开,冼耀文回到茶几边,捧起没有吃完的那瓣西瓜。杨静怡一歪头倚在他肩上,眼里闪烁小星星,“你刚才好潇洒,好体面。”
“潇洒和体面往往需要付出代价。”冼耀文轻笑回应,随即望向杨丽华,“不用担心,等下会有人守着。”
杨丽华轻轻点头,继而低头继续吃饭。
十分钟后,晚餐结束,杨静怡和李丽珍叽叽喳喳出门,陈淑芬守前台,冼耀文帮杨丽华一起收拾碗筷拿去后厨。
碗筷放进木盆,杨丽华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旋即扑进冼耀文怀里,脸紧紧贴着他的胸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