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白听冬转动水杯,眼中似有惋惜。
“记得高三那年,你发高烧住院,你二哥在国外参加重要的竞赛,愣是连夜飞了回来,守在病床边给你讲笑话,你嫌他吵,他却不敢停下,生怕你睡着。”
许清安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轻轻“嗯”了一声。
这些事她都记得,魏斯律从前对她的好无法否认。
“那会他是真在乎你这个妹妹,我当时还短暂暗恋过他呢,温柔开朗大男孩,多好啊。”
说到这,白听冬撇撇嘴,“谁知道现在变成这样,又轴又浑。”
许清安没接话,将碗里最后一片青菜夹起来吃了。
她抽了张纸巾擦擦嘴,笑了笑:“都过去了。”
往日那些抚慰人心的温暖是真的,如今令人窒息的嫌隙也是真的。
她身后已经空无一物,往前走才有未来。
两个人一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许清安回到家里时,已经是十一点多。
平时这个点已经休息的魏斯律,独自在客厅看书。
他穿着黑色家居服,膝上盖着薄毯,侧影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俊雅清冷。
双手捧着一本书,但他似乎久久没有翻动一页,只是维持着那个姿势,目光低垂,眉头笼着淡淡的沉郁之色。
车祸过后,他性情大变,让人捉摸不透。
许清安常常怀疑他只剩下一缕影子在世间游走,单薄沉寂如水中弦月,一碰就碎。
“去哪了?”
魏斯律嗓音低沉,眼睛依旧盯着手里的书。
“和叮咚吃饭。”
许清安脱下高跟鞋,换上松软的居家拖鞋。
许久没穿高跟鞋,今天穿了一天,双脚又酸又痛。
“要我推你去楼上吗?”
离开客厅前,她问了一句。
魏斯律放下书,算是默认。
“找白听冬商量怎样才能和我离婚?”
他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语气颇为戏谑。
许清安把轮椅推进电梯,神情淡淡:“你知道的,我和谁商量都没用,除非你……”
魏斯律冷声打断:“想都别想。”
“我们认识十七年,你知道我的东西,从不会流出魏家。”
许清安推轮椅的手瞬间攥紧,仿佛看见他阴郁的眼神,心里泛起恶寒。
魏斯律打小就有一个怪癖,但凡是他的东西,就算没用过,也不会送人或丢掉。
要么留着,要么烧掉。
车祸过后,这个怪癖尤甚。
她认真回道:“我是人,不是东西。”
电梯平稳上行,许清安看着玻璃墙壁映出的交错身影,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彼此间显得格外生疏。
出了电梯,她看到站在房门外的周亦谦,问都没问,就把魏斯律推了过去。
周漫这样防她,真是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