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脸庞多上几丝红晕而已。
让芬里斯的狼王能够彻底喝醉的酒:黑血想像不出来。
「能让您醉倒:那种东西真的存在麽,大人?」
「……」
黎曼鲁斯笑了一下,他的笑容中依旧带着苦涩,就仿佛酒神之矛的光彩抛洒在了他的脸上。
「在之前,我也有着和你相同的想法:直到那一天,直到那个该死的晚上,直到我和我的兄弟们围坐在篝火旁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真的能够喝醉,能够醉倒。」
基因原体靠在了他的巨石王座上,仰天长叹。
「你知道那种感觉麽,黑血:那不是喝酒喝到撑的涨肚,也不是整个大脑一团乱麻的迷糊,那是一种真正的轻松,一种真正的……喜悦之情:什麽都不用想,一切的苦恼与忧虑都在那一刻被忘记了,只剩下了眼前的片刻欢乐,却又模糊到让人无法记住更多的细节。」
「就像是一个梦,一个不应该存在于现实,但又的确存在的梦,我明明能够回忆起它的存在,但是当我想要回忆更多的时候,它却又迅速地飘走了:到最后,我只记得我曾经抱着一种酿造出来的酒,和我的兄弟们一起痛饮。」
「我们什麽都不想,就是单纯的坐在了一起,开怀痛饮。」
「然后,我就喝醉了。」
芬里斯的狼王瘫在石椅上,摇晃着杯中仅剩的液体,向着头顶的钢铁苍穹致敬。
「我很确定,我喝醉了:因为我甚至忘记了那种酒的配方,只记得我是用我们各自的酒,把它酿造了出来,至于剩下的,则是什麽都不记得了。」
「很可笑是吧:一名理应过目不忘的基因原体,居然会忘记自己最珍重的回忆,居然会忘记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刻之一。」
「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的。」
黎曼鲁斯倚靠在王座上,他打量着酒杯外侧的金属光芒,低沉的话语从苦涩的笑容中挤出,既像是感慨,又像是抱怨,亦或者是隐藏其中的漫长叹息。
在他的面前,狼卫只是保持着沉默,安静地聆听着:黑血本想劝慰一下自己的原体,但是在短暂的思考之后,他发现自己居然无话可说,而且,估计他的基因之父,也不需要什麽劝慰吧。
黎曼鲁斯从不是脆弱的人。
「所以,我现在只能在这里进行尝试:一次又一次失败的尝试,渴望能够将那种回忆中的味道,再一次的亲手酿造出来,哪怕是能酿做出一杯也好,哪怕只有一杯,我也能一醉方休。」
「我也能短暂的忘记,接下来我们到底要去什麽地方,要去干什麽破事儿:全父在上啊,我现在急需大醉一场。」
「哪怕一杯都行……」
基因原体低声细语着,他看着杯中的酒液,又是尝试性的抿了一口,转瞬间就变了脸色,只留下了声声叹息。
「但我就是酿造不出来了,我酿造不出来那天晚上的味道,我模糊了最重要的那部分记忆,失去了最重要的那种感觉:这些酒的味道再好,也不是我记忆中的那种了。」
「……该死的……」
黎曼如斯的声音渐渐低沉,他那黯淡的金发遮掩住了面容,让他的整个身躯都为之陷入了某种并不存在的黑暗之中,只有那挂在墙上的酒神之矛,仍在泼洒着无情的金色光辉,成为了基因原体身上唯一一抹闪亮的色彩。
令人不安的,闪亮的色彩。
「……」
而狼卫则是将这一切通通看在了眼里,他不禁担忧起了自己基因之父的状态,并尽其可能的想要帮助到基因原体。
「大人。」
他轻声的呼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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