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的人每逢红白大事,都会择选吉日良辰,照着黄历办事。
而像今日这般忌讳安葬动土的日子,便是丧门最清闲的时候。
然而,正当徐青享受片刻闲暇之时,他却忽然感应到仵工铺来了客人。
猫仙堂总堂堂单就设在仵工铺,那里被仙堂法界笼罩,凡是进入仙堂范围者,身为掌教的徐青皆会感应得到。
「啧,大喜的日子,不去吃席访友,跑来我铺子里做甚?」
徐青没奈何,生意上门总不能不搭理。
一僵一猫早已形成默契,在感知到仵工铺异常后,陪莳月玩耍的玄玉便跟着他一块儿回了井下街。
此时,门可罗雀的仵工铺前来了不少人。
徐青打眼一瞧,领头的不仅有身上绣孔雀的绣衣中郎,还有身上绣锦鸡的绣衣都尉,在两人身后,尚且有二百来号绣衣使者跟随。
这架势,比王梁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也不知是不是上次徐青嫌弃这些锦衣缇骑影响他生意的事传了出去,这回他们倒是选了个不耽误件工铺做生意的日子,专门造访。
徐青领着一黑猫,晃晃悠悠的来到近前。
这次非但没有缇骑阻拦,甚至眼前的锦衣缇骑还让开了道路,作夹道欢迎状。
徐青眉头一挑,穿过人群,就见到纸扎铺门前,李铁柱正在和两位身着锦袍,气度不凡的官人交谈。
两人一个相貌清癯,面带风霜,应是常年奔波劳累,有些疲态,但那一双眼睛却异常明亮,似是能够照透人心。
另一人蓄有短须,相貌与前者有七分仿佛,但却更显大臣之体,便是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也自有一股威仪气度透出,当真是渊渟峙岳。
徐青虽然早已知晓两人身份,但此时相见,却依然有些感慨。
「徐兄!」
见到徐青,吴志远丶吴文才眼前一亮,急忙上前拱手。
徐青微微一笑,同样拱手道:「不敢称兄,两位大人如今可是大晏天下的股肱重臣,我一介穷酸秀才,怎敢和两位大人称兄道弟?」
闻听此言,吴志远脸色腾的一片臊红,他急声道:
「恩兄此言,真乃诛心之论!当年若非恩兄援手,我兄弟二人早做了江底沉尸,又岂会有今日之景?徐兄切勿再提甚麽官民尊卑,我从来都将徐兄当做兄弟!」
吴文才亦脸色羞红道:「兄长所言极是,恩兄以后切勿再说这等言语,不然我兄弟二人真就羞于见人,便是这官......也断没脸做了!」
徐青看到两人如此模样,心里顿觉欣慰。
世上之人多见富贵忘贫贱,得权势而移故交。
然而眼前吴家兄弟,虽居于庙堂之高,厚禄加身,却依旧执礼如初,只是这一点就已经难能可贵。
将两人迎入纸扎铺,吴志远看着铺子里熟悉的景象,真就和一二十年前一样,未有寸变。
「志远,文才,你二人可得好好说说这些年的见闻,也好让我拓一拓眼界...
吴志远苦笑摇头道:「我兄弟二人这些年所历变故怕是一言难尽...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