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光中，苏墨的身体悬浮到半空。晶核化为液态钻入他的眉心，顺着血管蔓延。他仰头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嚎叫，背后的衣服突然撕裂——两道凸起在肩胛骨处疯狂蠕动。
“这是要......进化？”唐彬的声音发颤。
母影螳的精神波动突然变得急促：【不对！异晶核能量与死气冲突！】
苏墨的身体开始不自然地膨胀，皮肤表面浮现出鳞片状的纹路。左半身结出厚厚的冰甲，右半身则燃起熊熊烈火。他的脊椎发出咔咔声，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公影螳瞬间出现在苏墨身后，前肢交叉成十字：【封印！】
暗金色符文从它的甲壳上剥离，形成锁链缠绕住苏墨。但符文锁链刚接触到苏墨体表的死气，就开始迅速腐蚀。
“不行......”唐彬快速的分析着，“两股能量不相容，需要中和......”
就在即将彻底失控时，苏墨怀中那本泛黄的账本突然自动飞出。书页无风自动，发出沙沙声响，在狂暴的能量漩涡中竟丝毫不受影响。
唐彬瞪大眼睛，只见账本悬浮在苏墨头顶，一缕缕淡黄色的光芒如细雨般洒落。这些光芒触碰到苏墨体表的死气时，竟像海绵吸水般将黑雾尽数吸收。更令人惊异的是，王级晶核的紫色能量也在黄光的调和下变得温顺起来。
“这是......”白尘的饮血剑突然剧烈震颤，仿佛感应到什么。
庞大的紫色能量此刻化作细流钻入苏墨眉心。他额头的棺形符文，也渐渐变成紫色。膨胀的身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正常，皮肤表面的鳞片纹路逐渐消退。
“能量中和了！”唐彬猛地抓住身旁的医疗箱，“准备急救！”
母影螳的复眼中闪过一丝人性化的惊讶。它看着苏墨肩胛骨的凸起缓缓平复，冰火纹路被一种全新的紫色雷纹取代。那些雷纹如同活物般在苏墨皮肤下游走。
“雷属性......”莫璃等人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苏墨。握，“冰火属性就这么消失了？”
随着最后一丝死气被账本吸收，紫光骤然内敛。苏墨的身体缓缓落回地面，雷纹也隐入皮肤之下。账本轻轻合上，落回他手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帐篷内陷入诡异的寂静。所有人都盯着昏迷的苏墨，直到他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纯粹的黑眸，深邃如夜空，再无半点冰火异象。
“乌鸦......”苏墨的第一句话就让唐彬浑身一颤，“他在哪？”
唐彬推了推眼镜，声音干涩：“尸骨无存！”
苏墨沉默地坐起身，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泛黄的账本。他的动作很轻，却让帐篷内的温度莫名降低了几度。
“老师呢？”
“在隔壁帐篷。”白尘沉声道，“生命之力所剩无几，全靠注入的药剂——吊着最后一口气。”
苏墨站起身，动作稳得不像个重伤初愈的人。他拿起账本塞进怀里，掀开帐篷走了出去。众人连忙跟上，却发现守在门口的影螳们同时低伏前肢，做出了臣服的姿态。
夜风掠过山谷，带着血腥与焦土的气息。苏墨站在钱武祥的帐篷前，深吸一口气才掀开帘子。
“让他一个人静静吧！”白尘拉住了将要进入帐篷的唐彬。
帐篷内，钱武祥躺在地上，面无血色。曾经邋遢的络腮胡如今全白，皱纹深得像是刀刻一般。呼吸声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苏墨双膝跪地，轻轻握住钱武祥枯瘦的手。那只曾经能挥动霜天刀的手，此刻冰凉得像块冰块。
“老师......”苏墨的声音很轻，“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帐篷里弥漫着淡淡的酒味。苏墨的指节发白，仿佛这样就能把生命力从自己体内渡过去。
苏墨突然想起第一次在第三防线，见到这个邋遢男人的场景。帐篷外传来窸窣的响动，华苼蹲在角落里，金色的瞳孔黯淡无光。
“白羽的情况不太好。”唐彬的声音从帐篷外传来，刻意压低了，“灵能回路断裂后，身体机能正在衰退......”
苏墨轻轻放下钱武祥的手，掀开隔间的帘子。白羽躺在简易医疗舱里，银发铺散在枕头上，像一捧正在融化的雪。她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青灰色的阴影，嘴角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
监测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屏幕上跳动的数字每一次下落都像刀扎在苏墨心口。他伸手想碰碰她的脸，却在即将触及时蜷起手指。
白羽的银眸睁开时总是亮得惊人。现在这双眼睛闭着，眼皮下的眼球偶尔快速转动，像是在做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
“都是因为我......”苏墨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掌纹里还残留着雷纹消退后的紫色痕迹。
华苼突然站起来，作战服窸窣作响。他走到苏墨面前，金色的瞳孔收缩成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