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姚宗文后悔了,后悔跟他娘的锦衣卫磨嘴皮。
苏怀瑾的话音落下,朝堂议论声又响了起来,钱谦益失望了,他看到了杨涟站出了朝列,左光斗紧随其后。
“余大人,本官想问你几句话!”
余令站出了朝列,很是认真道:
“大人你说!”
“这几人你可认识?”
“杨大人,本官可以以朱圣人的名义发誓,我不认识这几个人,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们姓什么,叫什么!”
“当真?”
余令点了点头:“当真,如果没记错的话我在找位置的时候还问过某位大人的名讳,他告诉我他叫顾英安!”
左光斗走到顾英安身边轻声道:
“可是这样!”
“是这样的没错,身为御史,朝会要开始了,余大人还找不到位置,殿前“失仪”,我说几句他就推我了一把!”
余令笑了,这是高手,说话半真半假滴水不漏。
“我没推他,我可以用列祖列宗发誓,顾大人,这样吧,你也发誓,我说一句,你跟着说一句如何?”
“你也配?”
余令摊了摊手,朝着皇帝拱拱手道:
“陛下,臣打人是不对,臣也不说什么了,怎么处置都行,但辱骂,轻视战场活下来的男儿不行,下次他们还说,我还打!”
余令认罪了,这是群臣没想到的。
可所有人此刻心里已经有了一些明断,余令打人怕是有人拿这些来激怒他。
现在余令承认,这事就又变得棘手了。
朱由校对此似乎漠不关心,看向了姚宗文。
姚宗文知道皇帝把问题抛给了自己,躬腰道:
“既然余大人承认自己不对,臣以为应该交给大理寺!”
“放屁,为什么要进大理寺,道歉不就好了!”
姚宗文愤怒的望着搅屎棍子一样的苏怀瑾。
这他娘把人都要打死了道个歉就行了,那今后朝堂打架不是家常便饭了?
一群御史怒目而视,地上的人哎呦声又起来了。
“道歉?苏大人,此风不可长,若不以律法严加惩戒,今后朝堂岂不是都拿拳头说话,你懂什么是大体么?”
钱谦益闻言笑道:
“姚大人,此风可不是如今才有的!”
钱谦益开口说话了,姚宗文的压力就大了了。
他不是怕钱谦益,他是怕钱谦益身后站着的那整个利益群体。
“钱大人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简单,不用进大理寺,伤了人就按照先前的制度来,打人赔钱道歉,被打的养伤!”
大理寺左少卿冯从吾站起身来淡淡道:
“此举不合礼法,稍显儿戏,陛下,臣的建议,余大人此次打人了,本身就不对,功过相抵如何?”
钱谦益眯起了眼。
这件事闹了半天还是回到了原点。
这群人就是冲余令的军功来的,做了这么多就是要抹掉余令的军功。
这才是闹的根本。
他们怕余令也成了东林党。
余令是主将,抹去了余令,接下来就是抹去他的,以及跟着去的那十多个翰林院官吏的功勋。
就算没完全抹掉,那军功也会大打折扣。
朱由校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喃喃道:“时候不早了!”
“陛下的意思是?”
“朕的觉得你们每个人说的都对,朕也觉得苏大人话很有道理,一个巴掌拍不响,事有因果!”
叶向高出列,他知道的更多,他不想让这群人在搅和下去了。
“陛下,臣弹劾去年巡视辽东的太常寺少卿姚宗文贪赃、枉法、耗财、为人傲气不知道法度……”
叶向高一口气说了半炷香的时间,一共弹劾了十七人。
三元、张修德、魏应嘉、郭巩,顾英安全部在弹劾的名单里。
姚宗文听着叶向高那激烈的措辞低下了头。
他知道自己输了。
如今的朝堂再也没有人能对抗的了东林人了。
其他臣子闻言沉默不语,在朝堂上不说话比说错话安全,不上奏比上错奏更保险。
这里没有什么错了可以再来。
在这里,错了就是完蛋。
叶向高出手了,余令打人的事情一下子都没人问了,躺在地上的御史也爬起来了,此刻余令看到了唇枪舌剑。
余令呆呆地望着这群人。
官员站立的位置,发言的先后,涌进来的阳光,站立位置的光照都无形之中透着一种森严的等级感。
袁应泰成了监察御史,巡视辽东,熊廷弼官复原职。
姚宗文因犒劳大军的军饷问题被群臣所恶革职为民。
冯三元、张修德、魏应嘉、郭巩等人被贬出京。
这群人里好多被余令打过。
如今这个样子是等不到余令的赔偿和道歉了,朝会结束他们收拾下就要离开了。
余令对发生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