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勤务楼内,徐芳正在打热水,心事重重的同时,注意到成川来找自己,她吊三角眼忽得给他打了个眼色。
成川心领神会的跟着她来到了楼道,还没等他拿馒头出来,徐芳捋了把头发,“成川,我告诉你,不管你跟周湘那贱丫头离不离婚,反正我们成家的钱是一分都休想拿走。”
“而你,也别想乱拿乱花,更别想从我们成家走出一步。”
说罢,徐芳昂起头,正要离开时,又侧过脸不忘咬牙道,“还有,这些都是你欠我儿子的!”
她的声音凄厉且狠辣。
成川的心底如同堵住了一块巨大的石头。
对啊,这些都是他欠成家的。
成川嘴角挂着苦涩的笑,随后将装有干粮馒头的袋子系紧张了。
全然沉静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成川并没有注意到楼道门口的角落里,周湘手握钥匙怔愣的站在边上。
无论是重生过来,还是原主的记忆内,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成川。
低迷颓废,如同残缺的铁骑士雕像。
周湘拿着钥匙,脚步正犹豫要不要赶着把这还给成川时,脑海中忽然觉得徐芳说的话不太对。
什么叫成川欠她儿子的?
成家虽然是闹饥荒过后从西北城镇迁移到梨花村的,但是从村民嘴里,原主的记忆,成家就只有成川一个儿子,外加成想一个铁疙瘩。
那徐芳这话从何而来?
周湘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躲在了暗处时,“哒哒哒——”高跟鞋接触地面的声响,伴随着急促的呼吸声。
“祁成川!”
少女独有的娇俏嗓音,还有新式的鹅黄色连衣裙,不算出挑的五官,但因脸上画着与周围行人格格不入地精致淡妆,显得娇艳如花。
她扶着墙,面露喜色的同时牢牢的将成川堵在了楼道里,“是你,真的是你! 她一把上前,紧紧拽着成川的手臂,紧张的指尖都在发颤。
如墨的双眸微缩,成川冷漠的望着眼前的少女,“抱歉,你认错人了。”说罢,迈着步子就要离开。
瞧着成川一副不认识自己的样子,可是他的眉眼,他的神态动作都一如从前,她又怎么可能认错了。
根本就不理会少女眼中的波涛汹涌,成川已经走出了十几步路了,男人身姿笔挺,哪怕是穿着最朴素的工服,依旧难挡金质玉相。
像是这样少有的男人,她又怎么可能认错?
紧咬着贝齿,沈思娇摇着头,“祁成川,你为什么不肯认我?你知不知祁阿姨为了找你,耗费了多大的精力!”
如同根本就没有听到后面的声音,成川的步履如常。
躲在楼道门口的周湘眨着双眼,迟迟都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刚才真的不是梦?这穿着考究的少女是谁?
祁成川又是谁?
伴随着一连串的疑问,周湘小心翼翼的从门后面走了出去,透过原主的记忆中,成川一直都很沉闷。
原主嫁到成家后,一是当初的聘礼,二是跟成想的关系,徐芳没少欺负她。刚开始时,成川还会帮衬着原主,随后原主的秉性暴露无遗,成川除了工作,很少再回家,有时候还专门要求多加班。
徐芳每月除了拿钱的时候记得点成川,其他的时候哪怕是家里买了块肉,都得藏起来,生怕被她跟她孙子之外的人吃了。
因为不爱,原主瞧不出成家的问题。
更因为厌恶,原主丝毫没有多想,只是觉得自己被逼无奈,下嫁被人不惜,悲哀。如今仔细的捋了捋思路,周湘当即明白了这其中断然是另有隐情。
绕了会路,等周湘到了病房时,正好看到徐芳在忙活,见她进来了,忙指着地上的铁盆,“快去把水给倒了。”
“哦,好。”
忙不迭上前端水时,周湘还不忘观察成想的气色,血清注射已经快一小时了,孩子瞧着脸色要好上不少。
端着盆背过身去时,徐芳却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周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