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布满消毒水的味道,炼钢厂总医院,周湘站在门口来回踱步,内心充满了说不出的焦急。
也不知道想想在里面怎么样了。
哪怕上午跟他吵架的是原主,如今周湘却接替了这份歉疚。
他还那么小的一个孩子,要是真又个什么好歹,只怕周湘这辈子都原谅不了自己为医者的恪守。
恨不得自己能进去帮忙时,周湘一转头,映入眼前是浑身阴郁的成川。
从穿过来开始,身为二十一世纪的单身主义者,周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原主当年也下过乡,回来的那年四处碰壁,又被亲戚朋友们嘲笑念过书又如何,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还不是找不到工作。
正因为如此,促使原主想不开,跳河要自杀。
偏偏没想到被成川给救了,更令人意外的是,当年时代封建蔽塞,原主的爹娘愣是看上了成川的人品,哪怕是对方有个六岁的儿子,都把姑娘嫁过去了。
如今看来,极其富有甩脱麻烦精的嫌疑。
周湘沉默不语,今日这事,她认栽。
然而下一刻,平静异常的成川忽然从座椅上起身,“周湘,咱俩离婚吧,家里的存款,或是什么想要的,你都拿走吧。”
什么?
这是‘喜提单身重获卡’了?
拥有原主的记忆,周湘心底清楚,自从77年原主嫁给成川开始,二人即便躺在一张**,却从未行过夫妻之事!
咽了咽口水,周湘正欲跟成川确定时,紧赶慢赶,总算是到医院的徐芳一进门就看见二人对立而战。
玻璃门紧闭,她立马吓的呜咽出声,“怎么了,是不是想想……没了?”哪怕是在原主的记忆里,徐芳这个婆婆狠辣可恶。
如今这个向来跋扈的老太太像是瞬间老了十岁般,步履蹒跚了。
成川面露难色,徐芳眼眶都哭的红肿了,指着周湘破口大骂,“天杀的,你还我的大孙子!”
“我的想想啊!他才那么小……”
哭着,徐芳快步上前,趁着周湘没回过神来时,一把抓住了她的衣领子,“老娘跟你拼命!”
“啪嗒——”
玻璃门把手扭动,“干嘛呢?病人家长呢?”
成川立马站到了护士面前,徐芳见状轻拍着胸口,虚惊一场,随后哽咽出声,“小姑娘,我孙子没事吧?”她焦急的不行,声音都在颤栗。
衣领把脖子勒的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周湘剧烈咳嗽。
小护士不耐烦的颦着眉头,“你被土婆子咬一口试试?我们抢救了这么长时间,能没事吗?”
这家人真是不懂事,连孩子危难之中都有空在外面吵架。
“做家长的都不知道看好孩子。”
“眼下已经给孩子用了一支进口血清,毒素清掉了不少,但……”护士欲言又止,徐芳赶忙握住她的手。
“是不是要钱?我儿子有的是钱,无论多少,一定得把我孙子完好无损的救回来啊!”如同拽着救命稻草般,徐芳苛求着。
小护士轻叹一口气,“大娘,不是我们不想办法,是血清少有,我们医院已经没有了。”
“按照主治医生推断,孩子至少还需
要一支血清,最好能找到两支。”
说完,小护士把徐芳的手从自己手臂上扯开。
一旁的周湘紧皱眉头,同样是白衣工作者,她明白医院血清稀少。即便是现代都有可能调不来药剂,更何况是在什么都落后的八零年代?
成川听明白随之追问道,“那什么地方有,我去找!”为了想想的命,他拼了。
即便没有为人母,周湘此刻都被成川的担当所感动。
小护士拿出手上的册子,拧眉,“现在应该就只有印刷厂那边的海爱医院有了,但估计那边也不是你们想拿就拿的。”
说完,小护士无奈的进屋。
成川和徐芳的目光一时间冲着周湘探了过来,特别是徐芳,她丝毫都压制不了情绪,“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谁不知道海爱医院有你那相好,周湘,你这还是人做的事吗?”
“**的主意都打到孩子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