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游人的事,轮不到你们来管。”
张桥面无表情地回了句。
他最烦的就是这些朝廷命官,做事磨磨唧唧,规矩一大堆。
但刘知府却不依不挠,拦在他面前,‘哼哼’冷笑一声:
“如果是寻常之事,我自然管不着,可你们杀的是一县知县,皇上钦点的朝廷命官!你们夜游人是想造反不成?!”
夜游人虽然权力大,武力强,但没有先斩后奏、皇权特许的权利,最少金烛之下是没有的。
更何况贾秀还是官!
民与官,向来便有天壤之别。
张桥望着刘知府,眼中开始出现不耐烦:“是不是造反你说了还不算,况且永州知县罪责深重,我们夜游人是在为民除害。”
“再罪责深重,那还有按察司来管!”刘知府有些激动。
而张桥看他这副样子,突然咧嘴阴恻恻地笑了声:“刘知府,你莫非依旧觉得令郎是我们夜游人所害?”
“你、你胡说什么!”
刘知府被戳到痛处,顿时差点没跳脚。
两年前,他唯一的爱子因为强抢良家妇女,逼死人家丈夫孩子的事,被张桥当场撞见,拿下交付与许金烛,后又转送京城交予裴公。
当年秋后便掉了脑袋。
自此,他便对夜游人这一组织深恶痛绝,认为他们夜游人之权,已是滔天,甚至办案往往越过三法司,完全不将刑部吏部放在眼里。
是祸国殃民之兆。
所以,他一有机会便就想着如何让夜游人吃瘪难堪。
张桥料到刘知府什么心思,也懒得啰嗦,只留下了一句话:“此事我会上报许金烛,你若是想继续纠缠,也可以上报按察使司大人,最少在我这,是不可能把人给你的。”
“张桥,你们夜游人都是如此包庇自己人的嘛!”刘知府气急,指着张桥骂道。
“没错,我就是护短。”
张桥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随后上马朝许金烛家中赶去。
他今夜坐值,才会待在衙门,不然此时也会在家。
“襟裾马牛,衣冠狗彘!夏虫不可语冰也!”
刘知府咬着牙怒骂一声,随后两步跨上马车,吩咐道,“走,去徐臬台府上!”
“我倒是要看看,这夜游人到底要如何不把朝廷律法放在眼里!”
.......
刘知府去找徐臬台的时候,张桥便已经赶到了许金烛家中。
许府书房,许归云此刻只穿着一件里衣。
他相貌清俊,面若冠玉,气质儒雅,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颌下两寸长的胡须打理的十分精致。
若不是他薄衣下隐隐可见的,如豹子般精壮的肌肉,许归云看上去倒不像是武夫,而更像个当官的读书人。
“何事半夜叫我起床,若是什么蝇头小事,我可得拿你问罪哦。”
许归云在案桌后坐下,抿了口婢女送来的热茶,笑呵呵地问道。
张桥没有多话,将一共四样东西放于许金烛面前,简单解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