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启正回来时,韩雪云还在屋子里没出来。
三个孩子已经做好了饭菜。
“你们娘呢?”
“在屋子里,娘从医馆回来后就没在出来过了。”一宁道。
宋启正沉吟,让几个孩子吃完饭睡觉,他在这里等她。
几个孩子乖乖吃完饭,和宋启正互道晚安便回去睡了。
望向紧闭的屋门,莫非她也在生气?
叹了口气,想想也是,作为医者定当要竭尽全力病人,从鼠疫那回就能看出,韩雪云对于治病皆是全力以赴的状态。
就在宋启正想着事时,屋门打开了。
韩雪云眼里有着疲惫,手里却拿着一本抄录。
“吃饭了吗?”
见宋启正并未动筷,韩雪云连忙问道,今日是自己答应的太快了,也没和他好好商量,该服软的时候还是要服软的。
果然宋启正神色缓和。
“等你一起。”
韩雪云笑了笑,坐在宋启正身边,把抄录放在了一边拿着碗筷吃饭。
今日中午就没好好吃,到了深夜自然是饿的不行。
见她眼里透着疲惫,宋启正心里心疼。
“明日再把那男子唤过来吧,既然有救那便看看吧。”
韩雪云眼睛一亮,松口的比她想象的还快。
吃完饭韩雪云早早的睡去,一大早天还没亮,坐在桌子上把抄录补了补。
“这是什么?”宋启正突然出声,把韩雪云吓了一跳。
“这是关于那个病的抄录,我昨日翻箱倒柜把那本书找出来了,但是年代久远,压箱底太久,已经残缺不堪了,我呢就把自己记得的都记在这里了。”
韩雪云把书递到宋启正手里,耐心解释:“这种病啊叫做卟啉病,这病并不是传言中要吸血什么的,而是他们生了这病体内缺血。”
“所以要喝血?”
“当然不是,喝血并不能让他们身体好起来,需要吃补血的药,只是这病特殊,普通的药当然不好使…”
韩雪云耐心和宋启正解释卟啉病的病理,尽量简单的和宋启正解释病因和原理。
宋启正听的极为认真,从韩雪云口中一点点了解了这可怜的怪病。
聊着聊着,就到时间了,他们要去医馆找那个男人,和他再聊聊具体症状。
收拾一番,宋启正早就没那么生气了,看着韩雪云挺直着脊背的背影,心里自叹不如,有这种见识和果断的判断,以后的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两人没带孩子去,让两人意外的是男人就等在医馆门口。
身子被黑袍紧紧裹着,露出一双阴郁的眼。
看到韩雪云二人时,眼里一亮阴郁散了不少。
“韩,韩大夫…这位是宋公子吧,恕我冒昧来寻,我很想知道你们会不会答应救命,钱不是问题。”
“我知道,我既然没说这病无解,那自然是能救的,我们正要去找你,没想到你自己来了。”
男人欣喜的快要欢呼出声,极力压下心中的喜悦,男人跟着韩雪云二人进了医馆。
韩雪云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让男人落座。
“太感谢您了,我以为这辈子都要活在痛苦的阴影中了。”
宋启正看向男人,这个只能露出一双眼艰难生存的人,得了这个病确实太可怜了。
“我们的症状昨日没和你说全,那么多人也怕被吓着,我们的症状有,只要接触阳光,皮肤就会溃烂,牙齿出血,浑身灼痛还有腹痛难忍。”
男人垂着眸子,仔细想着道:“我们并不是真的要喝血,只是听老人一辈辈说起,说是我们体内血不足,喝血补血才会好。”
男人苦笑一声,若真的有用全村人早好了。
两人互望一眼,尤其是宋启正眸色深沉,这些症状和韩雪云说的一模一样。
这些事外人不知道,他们只会凭着一张嘴到处瞎传,说他们是吸血的怪物,是天谴是怪胎。
他们村子肯定作了孽,才会让上天诅咒他们变成这般模样。
这委屈如决堤的湖水一般,打开了就再也赶不上。
说着说着,男人掩面痛哭,大声嚎啕道:“韩大夫,公子,你们可知道我们是被那些人怎么说的吗?那些不堪入耳的脏话,他们随口说来,还拿东西往我们身上扔,好好的人活的跟个囚犯似的。”
“村子里的孩子也从未被人好好看待过,说句难听的,这世上若闹了饥荒,有人宁愿把粮食喂给狗,都不愿意丢给我们这种人。”
听者难受,更别说深受其害的人,宋启正神情悲拗,是自己未了解全面错怪了这些人,垂下眼帘心里愧疚。
“你放心,这病我多多少少了解一些,我们到时与你一同去村子里看看。”
“真的吗!韩大夫!宋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