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的目光落在“手表”
这个关键特征上,法医说手表锈蚀严重,表盘有“上海”
牌字样,这或许是突破口。
“调整筛选条件,加入‘佩戴上海牌手表’‘从事运输或建筑行业’,”
他在搜索框里补充关键词,系统加载的进度条像只慢吞吞的蜗牛,“把失踪时间精确到9月30日至10月4日,缩小范围。”
筛选结果从两千多条缩减到三百多条,小吴的眼睛瞬间亮了,困意跑了大半:“总算少点了!
不然真得查到天亮。”
他的手指在触控板上飞快滑动,屏幕上的照片一张张切换,“这个‘李建国’,渣土车司机,身高172,年龄42,10月2日报的失踪,家属说他出门时戴了块旧上海牌手表!”
他把照片放大,男人的右手食指有块浅色疤痕,“你看这里,和法医说的‘右手食指抓伤’位置有点像!”
小周凑到屏幕前,鼻尖几乎要碰到屏幕,指尖点在照片男人的手腕上:“不对,他手表是黑色表带,法医说死者手表表带是棕色皮质,而且李建国的家属说他失踪时穿的是蓝色工装,现场没现衣物残留,不符合。”
他翻到李建国的失踪详情,“他有高血压,每天都得吃降压药,尸检没提有相关病史,排除。”
排除的条目在系统里堆成灰色的山,每一条都曾像颗火星,在众人眼里燃起过转瞬即逝的希望。
老赵对着窗外的月光点烟,打火机“咔哒”
响了三下才打着火,橘红色的火光在他布满胡茬的脸上明明灭灭:“我就奇了怪了,这人没亲戚朋友?死了十几天才被现,居然没人报失踪?”
他指着屏幕上的“周强”
条目,“你看这个,货车司机,身高174,年龄38,10月1日失踪,可他是独生子,父母都去世了,老婆去年离婚了,没人管他,要不是我们查,还没人知道他失踪了。”
凌晨两点半,信息系统突然“叮”
地弹出提示框,十八条疑似匹配结果像群鱼似的涌出来,研判室里死寂的空气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小吴的手指在触控板上打滑,差点把鼠标甩出去:“系统根据身高、年龄、职业、手表品牌加权筛选的,匹配度都在85以上!”
他的声音带着熬夜后的沙哑,“咱们一条一条过,宁可错杀三千,不能放过一个。”
第一条“郑伟”
,建筑工人,身高对但职业不符;第二条“钱明”
,货车司机,有手表但失踪时间是9月25日;第三条“邓永”
,渣土车司机,所有特征都吻合——身高172,年龄43岁,10月1日晚出车后失踪,家属报失踪时提到“佩戴棕色表带上海牌旧手表,右手食指曾因装卸货物被划伤”
,照片里的男人眉眼轮廓与法医提供的颅骨复原图高度相似,都是高眉骨、塌鼻梁,连嘴角那颗不太明显的痣都长在同一个位置。
“等等,这个邓永!”
老赵突然一拍大腿,椅子被他晃得差点翻倒,“你看他的入职体检报告,血型a型,和死者的血型一致!
还有这个,”
他指着“特殊标记”
栏,“左肩胛骨有颗直径04的黑痣,法医报告里没提,但尸检时尸体高度腐败,可能被组织液化掩盖了!”
小周的目光牢牢锁在邓永的职业信息上——渣土车司机,隶属“盛达运输公司”
,负责东方花园小区周边的渣土清运。
“他的工作范围刚好覆盖案现场!”
小周的声音突然拔高,“查他10月1日的出车记录!”
小吴立刻联系运输公司,对方回复:“邓永10月1日晚7点从公司出,负责清运东方花园工地的渣土,当晚10点后就没再回公司,车辆gps信号在东方花园工地附近消失。”
更关键的线索来自邓永的家属。
凌晨四点,小周拨通了邓永妻子刘兰的电话,听筒里的鼾声突然停了。
“谁啊?大半夜的……”
刘兰的声音带着宿醉的沙哑,当听到“邓永”
“尸体”
等词时,突然爆出哭腔:“我老公失踪八天了!
我以为他跑长途去了……他右手食指是上个月装卸渣土时被铁皮划伤的,还没好透,手表是他爸留的上海牌,表带是棕色的,去年还换过表芯……”
为了进一步确认,小周让技术科调取邓永的dna档案——那是他入职时留的体检样本。
等待结果的时间里,众人的疲惫达到了顶峰。
小吴趴在桌上打盹,口水浸湿了笔记本;老赵靠在椅背上,呼噜声在寂静的研判室里格外响亮;小周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渐渐泛白的天空,手里的烟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灰缸里的烟蒂已经堆成了小山。
凌晨六点五十分,技术科的小王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份刚打印好的dna比对报告,纸页边缘还带着打印机的余温。
“比对结果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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