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蹲下身,在冰柜角落现半张撕碎的船票,目的地是东南亚某港口,日期正是赵德汉失踪后的第三天。
最棘手的是梁宽。
这个开火锅店的老板把自己锁在店里,门口焊着两米高的铁栅栏,喇叭循环播放着“已报警”
的录音。
“我是被赵德汉坑惨了!”
隔着铁门,梁宽的声音带着哭腔,“他说认识银行的人能办低息贷款,结果带我进了李彪的套!
现在火锅店的流水全被他们控制了!”
小王透过门缝看到店内墙上挂着的全家福,梁宽女儿灿烂的笑容与满墙的催债涂鸦形成刺眼对比。
在对三人的银行流水进行筛查时,技术员突然有了现。
梁宽的账户在借款到账当天,就向一个陌生账户转了5万块。
“这个账户很有意思。”
技术员放大屏幕,“开户人是个七十岁的老太太,可三个月前突然开始频繁接收大额转账,全是不同借款人的‘好处费’。”
小王立刻联想到赵德汉出租屋找到的记账本,其中一页用铅笔写着“梁宽项目提成5万”
。
当侦查员找到老太太的住所时,却现她早已搬走。
邻居回忆,“有个戴鸭舌帽的男人经常来,上个月帮老太太办了搬家。”
小区监控显示,搬家当天那辆货车的车牌,正是李彪名下的产业。
小王盯着监控截图,突然注意到副驾驶座上露出的半截火焰纹身——与赵德汉腰部的纹身风格如出一辙。
审讯室里,李彪依旧油盐不进。
“赵德汉就是个普通客户,我哪知道他还拉人下水?”
他翘着二郎腿,金链子晃得人眼晕。
直到小王甩出梁宽的转账记录,李彪的脸色才变了:“那是他们私下交易,和我没关系!”
“是吗?”
小王调出货车监控,画面里戴鸭舌帽的男人转头瞬间,清晰露出左耳后的黑痣,“这个人,你不打算解释解释?”
与此同时,追踪陈峰的小组传来消息。
在码头的监控里,他们现了那个带着水产箱上船的身影。
打开集装箱的瞬间,腐臭的鱼腥味中,整箱的现金赫然在目,每捆钞票都用红绳扎着,和李彪公司保险柜里的捆钞方式一模一样。
而张广的通话记录显示,他在赵德汉失踪前,曾与一个境外号码频繁联系,对方ip地址最终锁定在东南亚某赌场。
夜幕降临,小王站在白板前,将新线索串联成网。
赵德汉不仅是借款人,更是李彪的“业务骨干”
,通过给熟人做担保,将他们拖入高利贷的深渊。
而张广、陈峰、梁宽三人,有的想反抗,有的想逃跑,有的则在利益中越陷越深。
窗外,城市的霓虹闪烁,刑侦支队的灯光彻夜未熄,这场关于欲望与罪恶的较量,才刚刚进入最激烈的阶段。
刑侦支队的询问室里,白炽灯的光晕在张广布满油垢的工装裤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小王推过去的搪瓷杯里,浓茶已经凉透,杯壁上的茶渍像幅抽象的地图。
“11月12号晚上8点到1o点,你在哪?”
他的笔尖悬在记录本上,余光瞥见对方右手食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的茧子——那是常年握着扳手留下的印记。
张广的喉结上下滚动,声音里裹着汽修厂特有的机油味:“在车间加班修辆大货车,刘老板能作证。”
他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淡粉色的疤痕,“李彪的人1o号晚上来闹事,我被砍了一刀,哪还有力气杀人?”
小王翻开法医出具的伤情鉴定,刀刃造成的皮肉分离伤确实需要缝合七针,愈合程度与他描述的时间线完全吻合。
最关键的不在场证明来自监控录像。
张广工作的汽修厂门口,老式监控摄像头忠实地记录下每个画面:11月12日傍晚6点,他推着沾满油污的轮胎进入车间;凌晨1点,才拖着疲惫的身影出来。
期间七次进出仓库的轨迹清晰可辨,与抛尸点的距离足以排除作案可能。
“赵德汉给你担保时,有没有提过红星机械厂?”
小王突然问,张广的肩膀明显一僵,但很快摇头:“就知道他是个拉皮条的,别的不清楚。”
询问陈峰的弟弟时,对方正蹲在菜市场水产区的水泥地上,用高压水枪冲洗着腥臭的地面。
“我哥跑东南亚前,把所有积蓄都转到我卡上了。”
他举着转账记录的截图,水花溅在手机屏幕上,“他说欠的钱这辈子都还不清,只能跑路。”
小王注意到他摊位底下藏着的行李箱,锁扣上还挂着张褪色的合影——陈峰搂着赵德汉站在火锅店门口,两人都笑得眯起了眼,背景里梁宽的招牌隐约可见。
码头监控的高清截图在投影仪上放大到极限。
陈峰拖着水产箱上船的身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仓促,箱子的尺寸与抛尸用的黑色塑料袋高度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