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乐兮趴在这依旧有些软趴趴的藤蔓上,觉得实在是内心难安,万一摔下去,那健康的人也至少没了半条命,何况自己这种身体上本就已有重伤的人,她看了看下方,如此目测,如此在心中盘算,于是想也没想,找准个方位,扒着黑色床榻的边缘便翻身上去。
本以为自己会看到一张干瘪的,毫无水分死气沉沉的尸体脸颊,可是周乐兮没想到,被自己压在身下的这人,却是侧躺着的,原本应该露出的半张脸在此时却被乌黑的长发遮地严严实实。
周乐兮看着他,因为此处位置实在拥挤,所以不得不坐在这位传说中的玄坤妖祖双膝之上,仔细去看,这人周身被一层淡淡的白雾笼罩,对,就是脖子以下的位置,薄雾笼罩,隐约可以看清他身着的是一件玄色的衣袍。
不过如今似乎也不是看这个的时候,周乐兮摸了摸周身,从袖中拿出那把云瑞当初赠予自己的黑玉弯刀,说了一声对不住后,便伸手朝人家披在背后的一缕长发抓去。
这男人沉睡着,静静地说着,只是胸口并未起伏,就好似死了一般,一头乌黑的长发除了遮在脸上的那些外,其余的都披在锦枕上,长发空隙处露出的白皙脖颈,证明了这位传说中的玄坤妖祖肤色应该洁白剔透,而他面朝着的方向,枕边所放着的,是一个黑玉所制的玉如意,被他紧紧攥在手中,一动不动。
于是就这样,周乐兮毫不犹豫用手指勾起玄坤的一缕青丝,在用刀隔之前,还有意绷紧了些,似乎是担心不慎扯痛对方。
“对不住了,希望您能见谅,希望您能帮我……”
这是周乐兮第八次表达歉意,倒也是发自肺腑没有错。
她用另一只手,那只拿着玄玉匕首的手轻轻一挥,又一挥,再挥……
嗯?原本柔软至极看上去非常好隔断的一小缕发丝在此时却好像极有任性的一条带子,任由周乐兮再怎样用力,再如何拉扯,也未落下哪怕一根发丝。
周乐兮在尝试过十几次无果后,心中不免焦躁起来,这是人之常情,毕竟论谁在浑身是伤,且精疲力尽,外加上心神交瘁,焦急万分的情况下遇到这种割不断的头发时,都会炸毛吧,所以周乐兮这个凡人当然也不例外。
“怎么回事嘛……”周乐兮自言自语,而就在她再次抬手,打算再挥一刀试试看的时候,怎知,拿刀的手腕处忽然传来一阵冰凉。
周乐兮一愣,目光落在了自己手腕上握着的那只宽大白皙且修长的手上,她咽了口吐沫,顺着手掌的方向向上移去,只见这手的主人依旧保持原状,只是手伸了过来抓住了她仅此而已,其他的一切并没有任何变化,就好像一切都未曾发生。
“诈……诈尸了?”周乐兮一愣,将拿着刀的手背过去,用刀鞘碰了碰那只紧紧握着自己手腕的大手。
“诈尸?”周乐兮不知道是在问对方,还是和自己讲话,嘴唇有些微微颤抖的同时,将脸颊也向玄坤那被长发遮住的面容望去,不出所料,看到的依旧是一片朦胧,通俗点来说就是啥都看不到。
她长吁一口气,终是稍稍放心了一些,接着便将匕首放下,小心翼翼地掰起对方的手指,但怎知这家伙紧握着的手犹如蟹钳,死死夹住自己不说,力道似乎更加大了些。
“大哥,你这是干啥啊?”周乐兮急到冒汗,却依旧没想着用刀子削他,毕竟是自己没理在先,就算这位玄坤妖祖给自己揍一顿那都没什么问题。
于是就这样挣扎了半天,依旧无果,周乐兮索性坐在了边上,无可奈何地看着身边这人,看了半天实在好奇,于是伸手想要去撩开其长发,好好看看这传说中的上古巨神究竟长着什么模样,可是手伸到一般,忽然见对方的肩膀似乎微微动了动,周乐兮的整个人立刻犹如被五雷轰顶般呆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醒了?”周乐兮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只是觉得此话脱口而出,无法控制,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却是更加出乎周乐兮的意料,给本就犹如五雷轰顶的他,头顶上又浇下了一盆冷水。
“醒了。”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而这声音带着些邪魅,不过更多的却是清冷,周乐兮觉得这声音实在太过熟悉,熟悉到让她这会儿有些发怔,以至于对面前的男人缓缓坐起都没了该有的反应。
“你为什么学我说话?”周乐兮呆呆地看着面前这个已经坐起,长发却依然有一些挡在面前的男人,不过如今已经算是可以看得清对方的容貌了,周乐兮顿在原地,整个人坐的笔直,犹如挺尸一般,觉得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要炸起。
“是你自己问我的。”玄坤如此说着,将握着她手腕的手松开,随意一挥间,长袖掠过周乐兮的脸,再看时,对方已然衣衫妥当,长发更是梳的一丝不乱,披与身后不知有多长,不过就大概目测的话,应该至少到双膝的位置。
但这些都不是周乐兮呆住的原因。
她的双眼越睁越大,直到已经大到再也无法扩张的地步时终于停下,面前的玄坤妖祖显然也是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