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时,周乐兮只觉得浑身犹如散架般疼痛,整个人因为后背与后肩的伤势而不得不趴着,抬头张望四周,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何时被移到了一辆宽敞且华丽的马车上。
她身下是柔软的小榻,厚厚的兽皮与羊毛将她整个人包裹着,只是此时后背伤势过重,导致只能穿着件小肚兜俯身趴着,背部则暴露在外。
周乐兮愣愣地看着周围,小桌上的瓜果点心并没有吸引到她的注意,反而是小桌对面盘腿而坐正一手支着头小憩的拓跋洵让她不禁一个激灵。
“啧!”
周乐兮一个鲤鱼打挺,同时撕扯到身上的伤口,不禁发出一声低呼。
“再吵就给你丢出去喂狗。”
拓跋洵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他微微蹙眉盯着这边的周乐兮。
“转过去你这个死男人!”
周乐兮大喊一声,抄起**的枕头便朝他砸去,谁知下一秒,却见对方已经一个闪身出现在面前,紧接着便忽觉喉咙一紧,拓跋洵的手已经扼住她的脖颈。
“我可不是那废物拓跋遥,再敢放肆我真的会杀了你。”
看着周乐兮死死瞪着自己,拓跋洵心中怒火消了大半,反倒是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接着伸出一只手指勾到周乐兮绑在脖颈处的肚兜带上。
“你说,我要是这么一扯,它会断吗?”拓跋洵明知故问,本以为对方会向自己求饶,谁知下一刻,却见周乐兮拼尽全力一个侧头,拓跋洵眼疾手快向后一缩,脸倒是闪开了,可是脖子上却留下了一圈渗血的明显牙印。
拓跋洵一把推开她,周乐兮顺势趴倒在小榻上,唇边还沾着血迹。
“你这个女人……”拓跋洵不敢置信地擦了擦脖子上的血,接着抬哞看向她。
“你可以杀了我,但在我活着的时候绝不可能被你恶心了。”周乐兮恨恨地说。
马车中的动静惊动了外面随行的士兵们,于是马儿停下,外头则传来了哈坦的声音。
“少主,您没事吧?”
“无事,继续赶路,还有多久?”拓跋洵居然难得地没有发火。
“还有一个时辰就到了,少主您再歇会儿吧。”哈坦说着。
待马车重新开走,周乐兮已经从一旁扯过自己的衣物,也不管伤势的疼痛,三下五除二便套在了身上。
“让我下去,还有,你把乌科怎么样了?”周乐兮说着就要从小榻上下来,谁知只是一动,整个人便僵住,天呐,怎么感觉伤势更加严重了,实在太痛了。
看出周乐兮脸上写满的痛楚,拓跋洵不禁淡淡一笑挑眉。
“他有没有事全得取决于你,若是你执意要下马车也可以,那么我就将他杀了给你一同扔下去,自己选吧。”他这样说着。
周乐兮攥紧拳头,心中百感交集,自己此行出来可真是倒大霉了,先是被吃人的客栈坑,再就是与盂兰走散,带着受伤的拓跋遥好不容易九死一生回到军帐,接着又莫名其妙重伤,还是伤上加伤,最后居然落到这么一个恐怖男人手里。
算了,既然都已经这样了,不如走一步看一步,若是拓跋遥真的已经回到皇宫,那么也算是有个照应,总比单独和这个家伙相处要安全的多。
想到此处,周乐兮暗想自己决不能死,并且还要照顾好自己。
于是忽然伸手从桌上拿起一颗红色的果子,根本不去在意拓跋洵惊诧的眼神,钻到羊毛被子中就开始啃。
哼,亏谁不能亏自己,饿谁不能饿肚子!
听着被子里传来的咔嚓咔嚓声,拓跋洵的唇角浮现起了一抹他自己都没有怎么察觉的淡笑,但这笑容很快消失,恢复如初。
“一会儿先回我的东宫,明日一早再去皇宫面见父皇。”
“不,一会儿就去,到了就去。”
“随便你。”
本以为南疆乃是蛮夷之地,荒芜非常,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周乐兮扒着马车门艰难地走出,抬眼便看到了十分气派的异域风皇宫屹立于面前,虽说这皇宫规模与大齐没法比,但不论是布局还是装潢,处处充斥着一股子奢侈至极的感觉。
“参见少主。”
自打进入皇宫,两旁便是整齐的婢女与小厮,他们一个个浓眉大眼,与中原大齐的人长相很不相同,但大部分都十分漂亮。
拓跋洵大步走在最前,享受着宫人们的行礼,面上平静冷漠,直到身后的哈坦忽然加快两步凑到近前。
“少主,那小郡主……”
拓跋遥站住脚步转头望去,只见周乐兮正扶着殿门弓着腰大口喘气,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滚落,很明显,她已经到极限了。
此时的周乐兮,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看到的所有事物都带着重影。
后背与后肩的剧痛让她一时间有些麻木,甚至连双腿都已经发软无法迈开。
“云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