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在我家里?”对于再次见到神秘人,她并不觉得惊讶,但在将军府见到对方就不得不让她感到恐惧。
神秘人嘲弄一笑,在桌前坐下,端起之前隆庆帝姬用过的茶杯,自顾自斟满,凑到唇边浅啜了一口:“只要你听我的话,我就当刚才谁都没有来过。”
**裸的威胁,但周棠梨却不能不当回事:“你的命令我何尝违背过?你可是拿捏着我的生死呢。”
将茶杯放下,神秘人不急不缓道:“之前的那些命令,大多都无关痛痒,你自然肯听从,这一次,恐怕就没那么顺利了。”
她不由得皱眉,对方的话让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不过往好处想,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来找你,这次若是事成,我将会永远在你面前消失,这不是你一直期待你的吗?”
话是没错,但想必付出的代价也一定不小。
她没有敢出声询问,但即便她不问,对方也一定会告诉她:“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两日后,趁着天亮之前,将江意承带到这个地方。”他以手沾水,在桌面写下了几个字。
“你要做什么?”桌上那几个字,让她觉得浑身都在冒着冷意,下意识脱口问道。
神秘人嗤笑:“做什么?还能做什么?这里都是死人,自然是要江意承,也变成这些死人中其中一个。”
她深深吸口气:“我做不到。”
“做不到?”抬手一抹,将桌面上的字悉数抹去,盯着一张稚嫩小厮脸的神秘人,笑得诡异可怖:“你可知道,我给你的解药,只能撑到今晚,若是拿不到缓解毒性的解药,你今晚,怕是不好过。”
她用力捏紧了双拳,迟疑了片刻,道:“江意承不是傻子,无缘无故要去那种地方,他怎么可能不怀疑。”
“这你无需担心,就算他怀疑,也是会去的。”站起身,对方那并不算十分强壮的身体,竟将从窗外透进的阳光遮挡得严严实实:“他一心想要报仇,但真正的凶兽,还没有找到呢,你觉得他会善罢甘休?告诉他,那里有他想知道的一切,他会去的。”
“你在说什么,陷害他的所有敌手,都已经被除去,他没有什么想知道的了。”
神秘人又是一声嗤笑:“江意承究竟什么身份,你真当皇上不知道?留他一条命,也不过是他还有些用罢了,如今这头狼越来越凶残,也到了该斩杀的时候。”
她心里一个咯噔,哪怕之前也隐约感觉,皇帝似乎知道一切真相,但从对方嘴里实实在在说出来,却让人更加感到惶然。
“那你直接告诉他,岂不是更方便?”
“那可不行。”对方朝前走了几步,阴影随即覆来,仿佛整个房间都暗了下来:“只有你亲口去说,他才会甘愿去冒这个险。”
“那如果我说的话,他也不信,那要怎么办?”
“会吗?”对方似乎笃定,只要她开口,江意承就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那就只能委屈你一下了。”
神秘人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这里面的药,虽然不能完全解你身的毒,但足够保你十年无虞。”说完,他将手中的药瓶重新揣回袖中:“但是,你必须先完成这最后一个任务,只要江意承一死,解药立刻送到你手里。”
不得不说,这个条件还真挺吸引人的,那瓶解药,就是自己生的希望。
没有人不想好好活着,经历过死亡,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活着的意义。
“那今晚的解药呢?”
“当然不能先给你。”啧啧两声,对方眼里流露出几分同情:“没有好好感受过毒发的痛苦,你又怎会老老实实听我的话?毕竟这一次的出卖,卖的可是江意承的命,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能拖一天是一天的想法很好,但你也要有那个骨气,血胭脂毒发起来的痛苦,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连锦衣卫前任指挥使杜准,都曾因为受不了而选择自杀,你一个弱女子,又如何熬的过去呢?也许听我这么说,你还理解不了,没关系,今夜一过,你就明白了。”
话落,原本紧闭的窗棂像是被一阵风吹开,随即眼前黑影一闪,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就消失不见了。
她正要长舒口气,又听耳边传来寒浸浸的声音,“两日后,我要在停灵场内,见到孤身一人的江意承,否则,这世上最严酷的苦难,便会落在你身上。”
狂风依旧呼啸,她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窗户被猛地吹动,击打在墙壁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她才匆忙上前几步,阖上了窗棂。
外面乌云密布,似乎,马上有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
每个人都有自己人性的弱点,无人例外。
哪怕两世为人的周棠梨,也认为自己浑身上下都是弱点,她从没有感受过血胭脂毒发时的痛苦,但她却清楚的明白,自己是绝对抗不过那种非人折磨的。
一旦感受过那种痛苦,也许她真的会出卖自己宁可牺牲性命,也要保护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