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她认真严肃的表情,他实在不知到底该不该理会她。
“这种我哪里知道,为何要问我?”
她还是认真的样子:“不是你让我问的吗?”
没错,是他说不管有什么事,都不要憋在心里,谁知道她一直耿耿于怀的,竟是这件事。
简直就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求知若渴是好事。”他也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严肃:“但不是所有事,都该刨根问底,有时候糊涂一些,反而是好事。”
看来他是不会回答了,估摸着,是因为他也不清楚,所以觉得丢脸。
没事,自己这么善解人意,当然要给他台阶下。
“好,我听你的,不问了就是。”
他暗暗松了口气,真怕她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好在她比较听话,决定放弃。
不管也奇怪,这一晚上发生了这么多事,她怎么的偏偏只对这一件事上了心。
真是个古怪的丫头。
到了将军府门前,他站定脚步,依然决定目送她回去。
她迟疑了一下,想起于氏说过的话:“大人,反正都已经来了,要不进去坐坐。”
黑沉沉的将军府大门,将内外隔绝成两个天地,总觉得自己和她的距离,也被拉得更远。
看着她,缓缓摇了摇头,自己是地狱中爬出的恶鬼冤魂,她这样洁白澄净的灵魂,真的不该和自己搅在一起。
“已经很晚了,你快回去,以后有的是时间。”
想想也是,这么晚了,就算跟自己进去了,只怕都找不出一个端茶倒水的人来。
反正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
便向他道了别,转身进了旁边的侧门。
他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门前站了许久,方才离开。
第二日,她前脚刚踏进镇抚司的大门,后脚就有一队人马,在镇抚司大门前停下。
轿子上下来个朱红官服的年轻男子,手上举着个令牌,也不多说话,目不斜视,迈着大步便走进了镇抚司大门。
紧跟着,江意承便带着几个番役迎了出来。
年轻男子看到他,仍是那副倨傲的模样,亮了亮手里的令牌:“皇上命本官前来拿人,李隆在何处?本官亲自去即可,不用麻烦江指挥使。”
竟然又是这个白原非,这世上敢对江意承颐指气使的,也就是他了。
江意承也不恼,对身边的云策简单交代两句,便由着云策带路,将白原非一行人带至镇抚司大狱。
出来的时候,白原非满面怒容,瞪着江意承:“江指挥使,之前本官只听闻,镇抚司的大狱堪比人间炼狱,其中各种酷刑,残忍程度令人发指,如今倒是亲眼见识过了。”
江意承微笑着问:“白少卿觉得如何?”
冷哼一声:“比之传闻,有过之而无不及!”
还是微笑之态:“多谢白少卿夸赞。”
白原非愤然一甩袖子:“江指挥使,做什么事都不要太过,免得惹祸上身。”
脸上笑意不减,甚至还加深了几分:“多谢白少卿提点,不过本指挥使并不在乎,都说好人没好报,祸害遗千年,本指挥使这种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也许活得比在场所有人都要长。”
白原非气得端秀的脸庞都扭曲了:“好一个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本官甘拜下风。”
“过奖过奖。”
直到现在,周棠梨才知道,江意承竟有将人气个半死的本事。
“江指挥使放心,本官一定会将犯人看管好,绝不会出半点纰漏,届时,也就可以真相大白了。”
白原非似乎话里有话,江意承还是依旧好脾气的应道:“那就有劳白少卿了,一定要将此事查清楚,切莫辜负皇上的一番信任。”
“那是自然。”
说完,一行人扬长而去。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周棠梨才凑过去问:“大人,就这么让大理寺把人给带走了?”
“不然呢?”他的唇边,始终凝着一抹笑意:“皇上的旨意,谁敢不从,不过就算大理寺接手,这事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查清楚的。”
她愕然:“什么?这是皇上的旨意?”
其实他从确定李隆便是在万寿殿埋火药的嫌疑人后,就知道要不了多久,这事就会传到皇帝耳朵里。
只是没想到,皇帝会这么快,就命大理寺接手。
这背后,到底藏着什么玄机?
……
大理寺牢狱虽然不像镇抚司那么阴森可怖,但终归是牢狱,无论如何,也鲜亮明媚不起来。
妙玉一心想要尽快见到情郎,别说是牢狱,就是地狱,她也不在乎。
李隆的精神不太好,经过镇抚司的一番严刑拷打,就算心志坚毅,身体也受不住。
对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