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是才从含章殿离开吗?怎么又要回去。
她没有多问,他之所以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再次回到含章殿,隆庆帝姬经过太医的诊治,已经歇下了,随意问了太医两句隆庆的病情后,正目送太医离开,突然看到一早上不见人影的傅琬,不知何时竟然回来了。
“小琬?”看到她没事,心里的一块大石也总算落下。
傅琬也一眼看到了并肩站在含章殿大门前的二人,神色一喜,连忙快步走上前,在江意承面前盈盈一拜:“奴婢见过江大人。”
江意承却没有看她,只问:“你去哪了?”
“奴婢去太医院给帝姬请太医去了。”
请太医?那太医呢?总觉得傅琬这话不可信,但周棠梨没有提出来。
江意承却不管那么多,毫不留情指出问题所在:“请太医需要请一个早上?况且太医并没有来,帝姬病得厉害,一个早上,身边连个侍奉的人也没有。”
他语声平淡,却无端带着一股威慑,傅琬紧紧咬着下唇,看上去委屈极了:“回大人,都怪奴婢没用,奴婢已经很努力的恳求那些太医,但他们都不愿意来给帝姬看病,奴婢……奴婢心急如焚,实在无法,就去……去找了宜贵妃。”
这种事情,只需要随便找几个人问问,就能知道真假,想来她也不会说谎。
可周棠梨却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去找宜贵妃,就算真的走投无路,需要找人求助,也该去找一宫之主的皇后吧。
“倒是个聪明的姑娘。”江意承淡淡一句,却不似夸奖:“只是聪明得过了头。”
傅琬脸色一白,她知道江意承已经看穿了自己的那点小心思。
可她有错吗?
要想在这后宫立足,没有个强劲靠山,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沈昭仪已经给了她足够深刻的教训,她总要为自己考虑考虑,虽然隆庆帝姬是个好人,从不苛待打骂自己,但她终究是个不受宠的,那日无意间听人说,皇后打算将隆庆帝姬定为和亲人选,嫁到且兰,到时候自己要么是跟着一起去,要么又被指派给其他嫔妃。
无论哪一种,自己的结局都不会美满,与其把命运交到别人手里,不如自己掌握主动权,由自己来替自己做选择。
皇后瞧不上自己,甚至不愿正眼看自己一眼。再说了,皇帝现在对她越发厌恶,就算有个做太师的老爹撑腰那又如何,公孙家早就没落了,她那个皇后位置还能坐多久,谁也不知道,反观宜贵妃,多年来荣宠不衰,又有忠武大将军这个亲哥哥坐镇,皇后的位置,迟早是她的。
自己若是得了宜贵妃赏识,待她执掌凤印的那一日,绝对不会亏待了自己。
她只是未雨绸缪,替自己做了长远打算,怎么能叫聪明过头呢?
而且她这么做,也是为了能提升自己的身份,今后封个三品尚宫,也好配得上他。
她这番心思,自然无人能瞧出来,见傅琬低垂着脑袋,不再出声,周棠梨急着问道:“小琬,你知不知道檀芸去了哪里?”
抬起头,傅琬纳闷:“檀芸?她不是出宫去了吗?”
“她没有出宫,是谁告诉你她出宫去了?”她相信值房的人不会弄错。
“哦,我以为她出宫去了。”傅琬道悻悻然:“她一向不爱与我搭讪,有时候帝姬会命她出宫采买些宫外才有的玩意,我一般也不多问,早上起来没看到她,就以为她又出宫去了。怎么?檀芸出什么事了吗?”
她还没想好要不要跟傅琬实话实说,江意承已经开口:“这里没你事了,先先去吧。”
傅琬很是失望,难得见他一面,就这么不咸不淡的态度,总不会是因为周棠梨在场,有些话不好说,才故意冷淡以对吧。
真是晦气,大人好不容易进宫一趟,这个周棠梨非要跟着。
一天不粘着大人,她就难受是不是?
太不要脸了!
可没办法,大人发话了,她总不能违抗。
虽然知道对方待自己不同常人,可每次见他,还是会被他周身散发的冷厉寒意所震慑。
没关系,做大事者一定要耐住性子,等周棠梨不在的时候,再去找大人诉苦吧。
“大人,为什么不让我再多问几句?”她能看得出,江意承是故意赶走傅琬的。
“此事不宜张扬,对帝姬不利。”看向门外,示意随他出去:“檀芸一定还在含章殿,四处找一下。”
她浑身发冷,一个大活人,既然没有离开含章殿,为什么还需要他们四处寻找?
答案已经显而易见,她实在不想面对那个真相,但再不想对面,事情还是要解决,人也一定要找到的。
此时虽然天光大亮,可她心却跳得厉害,手也抖得厉害。
含章殿不大,就是树木花草多了些,她沿着后殿的一排灌木丛找去,看到一处明显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