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九说完,屋子里一阵静默。
李允的那些心疼、后悔统统都消散不见,这个女人怎么能在这种时候说出这种话?显得十分地欲盖弥彰!
李允冷笑一声,掰过昭九的肩膀又要将她推倒:“那继续。”
昭九瞪大了双眼,不是吧,还来?
这时,一阵急匆匆的声音从殿外传进来:“殿下,温姑娘……”
**的两人动作停滞,双双朝冲进来的子煜投去目光,一个尴尬一个迸射着危险的火花;而子煜身形一顿,急得想要自戳双目,遁地而逃。
不过子煜还没来得及假装什么也没发生似地撤出寝殿,又被李允喊了回来。
“站住,何事?”
子煜也不敢回头,也不敢放下捂住眼睛的双手,只背对着床老老实实地回答:“回禀殿下,温姑娘来了,说是新学了几道菜,想让殿下尝一尝。”
李允本来想说他没空,但见昭九听到温觅的名字时没忍住地轻颤了一下身子,于是他又改口道:“带她去偏殿等着,本王一会儿就来。”
“是!”
子煜得令便飞似地跑了出去。
李允又转头瞟了昭九一眼,然后起身整理衣裳。
“你也来。”
漠然的声音入耳,昭九的心忍不住揪起来,她也去?她去干什么?看李允和温觅撒狗粮吗?
而逃走的子煜此时正蹲在承安脚边忏悔:“完了完了,我刚刚打扰了殿下和昭九的好事,殿下肯定记住我了……啊,我真不是故意的,殿下要与昭九做那事也不关寝殿的门,我要知道我能莽撞地跑进去吗?我太难了,我太难了,承安,你说殿下会不会罚我啊……”
“肯定会的。”
“……哇!”
承安一边叹息一边摇头,同时将手掌放上子煜的脑袋轻拍了拍,表示同情。
*
从南国回来后,温觅已经有好几日未见到李允了,除了在宫中行走时偶然遇见了一回,别的时间也没再见到。皇帝卧病在床,太子失德被贬,李允代理朝政,诸多事务缠身。而偶然遇见的那一回,她也没能跟李允说得上话,只是远远地望着他的身影罢了。
今日她听说李允早早地从城外军营回来了,于是在尚食局里忙活了一阵,做出了几道可口的佳肴亲自给李允送来。一是想慰劳慰劳这位忙碌国事的宁王,二是出于私心地想见上李允一面。
温觅在偏殿中等了一阵,终于看见心心念念的人出现在了大殿门框中,还没来得及露出欣喜的笑容,却又在看见跟在李允身后的那个灰头土脸的小倌时,一瞬间僵硬了神色。
不过温觅还是很快地恢复得体的模样,向李允行了礼,然后道:“殿下近来操劳国事诸多辛苦,我便做了几道小菜擅自做主地送了过来,还希望殿下不要嫌弃。”
温觅现在不仅掌管着整个尚食局,还是皇帝的御用医师,李允平日里向来都给她几分薄面,所以坊间谈论起这朝中唯一得权势的女子,那便是温觅了。
李允淡然地点了头,然后落座在一方,还破天荒地称赞道:“你辛苦了。”
“不辛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温觅微微一笑,又打算给李允夹菜让他尝尝,然而李允却盯着那个灰扑扑的小倌,语气截然不同地开口道:“连伺候人都不会么?还愣在那儿做什么?”
昭九茫然失措地抬头看了两人一眼,李允神色淡淡,但话语里却透着一丝嘲弄;而温觅则是带着惊讶,眼底却又藏着几分阴翳。
既然堂堂宁王殿下都发话了,昭九也不能不听,于是连忙走过去坐下,筷子还没拿稳,只听李允又说:“让你坐了吗?”
昭九一下子弹起来又换成了跪的姿势,小心翼翼地将温觅刚准备夹给李允的那道菜夹起来送到了李允的碗中。
温觅只能抿紧了唇,又把筷子收了回去。
李允没尝一道菜便夸温觅一句,同时还要挑昭九的刺儿,不是夹菜夹慢了,就是夹菜的顺序不对,夹少了说她是喂鸟,夹多了又说她是喂猪,总之理由层出不穷,每一条都能治昭九一个不敬之罪。
不过无论是夸温觅还是损昭九,李允至始至终都没有看过温觅一眼,表面上捧一个踩一个,其实全部的注意力都只在那个笨拙慌张的小马倌身上,说要治她的罪倒也没真的行动。
不过昭九心里苦啊,被李允这么当着面撒狗粮也就算了,还要在情敌面前折磨她,简直生不如死!
但是昭九又是个没骨气的,是绝不可能说出“不如你杀了我好了”这种宁折不屈的豪言壮语来。
她只能默默地把苦水往肚子里咽,等到李允终于肯结束了这一顿饭,要跟温觅下棋而把她赶出去之后,她才有机会蹲在云影殿的角落里红着眼睛委屈巴巴地咒骂某人。
又是一夜睡地板。
一大早,昭九就被李允拎了起来,说是要去骑射场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