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脱下身上的披风,又解下内衬的麻布,一层层叠在一起,用力塞进裂缝里。
可海浪的冲击力太大,刚堵上的布料瞬间就被冲开,赵云的手臂也被木刺划得鲜血淋漓。
关羽见状,立刻从桅杆上滑下来,他将青龙偃月刀靠在一边,蹲下身,双手死死按住布料,同时对身边的水手喊道:“拿钉子和木板来!
快!”
水手们手忙脚乱地递来工具,关羽单手接过铁钉,另一只手按住木板,硬生生用手掌将钉子砸进船板里。
他掌心的皮肤被钉子磨破,鲜血染红了木板,可他却仿佛毫无知觉,只是一遍遍地加固,直到裂缝不再漏水,才长长舒了口气。
此时,船舱里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戏志才正拄着拐杖,逐个安抚惊慌失措的船员。
有个年轻的水手因为恐惧,蜷缩在角落瑟瑟抖,戏志才走到他身边,轻声道:“别怕,杨郡守和关将军他们都在甲板上,我们经历过比这更难的事,这次也一定能挺过去。”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仅剩的粟米饼,递给水手:“吃点东西,保存体力,等风暴过去,我们就能找到陆地了。”
郭嘉则在一旁清点物资,他现淡水桶只剩下三个是满的,粮袋也只剩下不足十袋,心里不由一沉。
他走到戏志才身边,低声道:“志才,物资怕是撑不了三日了,若风暴过后还找不到陆地,我们……”
戏志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坚定:“放心,我观天象,这风暴虽猛,但持续时间不会太长,而且风向是往东南,说不定能把我们吹向东瀛方向。
只要撑过这一关,总会有希望的。”
风暴整整持续了一夜。
第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海面上时,众人都已疲惫不堪。
甲板上一片狼藉,断裂的绳索、破碎的木板随处可见,几个受伤的水手躺在角落里,脸色苍白。
关羽的左臂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浸透了绷带;张飞的额头肿起了一个大包,嘴角的血迹还未擦干;赵云的银枪枪杆上布满了划痕,那是昨夜抵挡漂浮的断木时留下的;郭嘉和戏志才也因船舱漏水,浑身湿透,戏志才的腿疾更是加重,连站立都需要人搀扶。
杨帆拄着一根断桨,缓缓走到甲板中央。
他看着眼前伤痕累累的众人,声音沙哑却坚定:“兄弟们,风暴过去了,我们还活着。
虽然船受损了,物资也少了,但只要我们还在,就一定能找到东瀛岛。
玄菟郡的百姓还在等着我们,我们不能放弃!”
“郡守说得对!
我们不放弃!”
关羽率先喊道,他握紧手中的青龙偃月刀,目光如炬。
“对!
大不了再跟这大海拼一场!”
张飞也跟着怒吼,声音里满是不服输的韧劲。
众人的情绪被调动起来,原本低落的气氛渐渐变得激昂。
杨帆见状,立刻安排分工:关羽带领水手修复桅杆和船帆,张飞负责修补渔网,争取多打些渔获,赵云继续了望,郭嘉和戏志才则负责处理伤员和清点剩余物资,他自己则亲自掌舵,根据戏志才的建议调整航向。
可命运似乎总在考验他们。
风暴过后的第三日,海面上突然起了浓雾。
乳白色的雾气如同巨大的纱帐,将整个船队笼罩其中,能见度不足一丈。
赵云站在了望台上,连身前的船帆都看不清楚,更别说远方的陆地了。
“郡守,雾太大了,无法辨别方向!”
赵云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
杨帆皱紧眉头,他走到船头,试图透过雾气看清方向,可眼前只有白茫茫的一片,连太阳的位置都无法判断。
“奉孝,你可有办法?”
他回头问道。
郭嘉走上前,从怀里掏出一个罗盘,可罗盘的指针在雾气中不停晃动,根本无法稳定。
“雾气中的地磁紊乱,罗盘无用。”
他叹了口气,又抬头看了看天空,“也无法通过星象判断方位,现在只能靠经验航行,可这样太危险了,容易撞上暗礁或其他船只。”
戏志才拄着拐杖,慢慢走到船边,弯腰将手伸进海水里。
他感受着海水的温度和流向,沉吟片刻:“根据海水的流向来看,我们现在应该还在往东南方向走。
东瀛岛位于辽东东南海域,只要方向不错,总有一天能到。
但雾气不散,我们必须放慢度,每隔半个时辰就派人用长杆探路,防止触礁。”
杨帆点头,立刻安排下去。
水手们拿着长长的木杆,站在船舷两侧,小心翼翼地探测着水下的情况。
雾气中的时间仿佛变得格外漫长,每个人都紧绷着神经,生怕下一秒就撞上暗礁。
更糟糕的是,雾气带来了低温,甲板上结起了薄薄的寒霜。
受伤的水手们因为寒冷,伤口开始炎化脓,呻吟声在雾气中此起彼伏。
郭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