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菟郡郡守府的铜钟在三更时分突然响起,急促的钟声穿透沉沉夜色,惊醒了府内值夜的卫兵。
杨帆披衣起身时,案几上的军报已泛出淡淡的墨香,公孙度兵败的消息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指尖麻。
“一万锐士,竟连马韩的边障都没突破。”
杨帆将军报拍在案上,紫檀木的纹路里渗出细碎的木屑,“传我令,即刻召集诸位先生议事。”
半个时辰后,议事厅的烛火已烧过三指。
郭嘉把玩着腰间的玉珏,率先开口:“公孙度之败,败在不知三韩虚实。
马韩有五十四国,辰韩十二国,弁韩五国,看似松散,实则有‘辰王’统御,战时可聚兵十万。”
他将玉珏抛向空中,接住时带出一串清脆的响声,“若要征伐,需先破其联盟。”
贾诩用骨匕在案上划出三道刻痕:“马韩居西,靠海多港;辰韩在中,山地密布;弁韩处南,丛林纵横。
三者互为犄角,若同时用兵,我军将三面受敌。”
骨匕刺入木案半分,“当以马韩为突破口,其与辰韩素有嫌隙,可遣使利诱辰韩暂不插手。”
戏志才展开一幅手绘的三韩地图,羊皮纸在烛火下泛出暗黄:“马韩都城月支城,城墙高七丈,城外有沐水环绕,易守难攻。
但其附属小城卑弥城地势低洼,可先取此城,断月支城粮道。”
他指尖点过地图上的河流走向,“卑弥城守将是马韩王的侄子,贪酒好色,可用美人计诱其出城。”
徐庶在案上摆开石子:“五万轻骑兵当由赵云统领,沿沐水西岸奔袭,牵制辰韩援军;四万重骑兵归关羽,正面强攻卑弥城;步兵与弓箭手随主公坐镇中军,待卑弥城破,再挥师月支。”
石子排列成阵,隐约可见攻防之势。
沮授翻开账簿:“大军每日需粮草三千石,箭矢五万支。
已在玄菟郡囤积三月粮草,另造投石机百架,可随军携带。”
他指尖划过账册上的数字,“只是沐水冬季结冰,粮草运输恐有延误,需提前在沿岸筑造粮仓。”
田丰猛地一拍案几:“当务之急是遣细作潜入三韩。
马韩的巫祝掌握军心,若能策反一二,可动摇其士气;辰韩的工匠善制铁兵,若能夺其铁矿,其战力必减。”
他的铜剑在案上划出火星,“某愿亲自带队,混入卑弥城为内应。”
杨帆站起身,烛火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诸位所言极是。
明日点兵,关羽、张飞、赵云各领一路,务必在霜降前抵达马韩边境。”
他拔出腰间佩剑,将案上的羊皮地图劈成两半,“三韩之地,年底前必入大汉版图!”
霜降那日,玄菟郡的城门轰然洞开。
关羽的赤兔马踏过结霜的石板路,四万重骑兵的甲胄在晨光下泛出冷白,马蹄扬起的霜尘中,“汉”
字大旗如烈火般展开。
大军行至马韩边境时,赵云的轻骑兵已传回消息:卑弥城守将卑弥呼正举办秋收宴。
杨帆在帐中召开军议,黄忠捻着箭羽道:“可遣死士扮作舞姬,混入宴席行刺。”
魏延却摇头:“行刺不如生擒,若能以卑弥呼为质,可逼降卑弥城。”
最终采纳戏志才之计:选十名精于歌舞的女兵,扮作辽东献艺的舞团,随商队进入卑弥城。
三日后,卑弥城内传来消息,卑弥呼果然被其中一名女兵迷住,夜夜留其在府中侍酒。
“时机已到。”
关羽披挂上马,青龙偃月刀在夕阳下划出金弧,“传令下去,三更造饭,五更攻城!”
四更时分,卑弥城的东门突然燃起大火。
扮作舞姬的女兵趁乱斩杀了城门卫兵,将城门从内打开。
关羽率领重骑兵踏过护城河上的吊桥,铁蹄撞击石板路的声响震得城墙簌簌抖。
卑弥呼从醉梦中惊醒时,帐外已杀声震天。
他披甲提刀冲出府门,正撞见张飞的丈八蛇矛刺来,枪尖划破甲胄,带出一串血珠。
“汉将休狂!”
卑弥呼喊来亲卫,却见那些平日里对他阿谀奉承的部下,此刻竟纷纷倒戈——原来田丰早已策反了城中不满卑弥呼暴政的军官。
战至天明时,卑弥城的鼓楼已插上汉军大旗。
关羽在府衙清点俘虏,见卑弥呼被捆在廊下,便上前一脚踹在其膝弯:“叫你的部下放下武器,可饶你不死。”
卑弥呼啐出一口血水:“我乃马韩王族,岂会降你汉狗!”
张飞闻言怒喝一声,一矛挑断其髻:“再敢多言,便让你身异处!”
此时城外传来急报:马韩王派三万援军正向卑弥城赶来。
赵云的轻骑兵已在沐水东岸展开阻击,双方在结冰的河面上激战。
杨帆站在城头,见沐水对岸的敌军阵脚散乱,便对黄忠道:“黄老将军,可射其旗手!”
黄忠挽起铁胎弓,三支箭羽同时搭上弓弦。
夜风卷起他的白,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