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府的主院里,滚落满地的酒瓶,慕容寒睡倒在一地的酒瓶中,满身落拓。
“母妃,母妃……”
“王爷,您振作起来。母妃不会想看到你现在的模样。”顾晚惜抱着孩子进来,见他依旧是那个模样。
她将孩子放在慕容寒的眼前,想让她好好看看自己的儿子。
然而,慕容寒紧闭着眼睛,口中只有死去的贵妃。
顾晚惜狠了心,头一回将贵妃拿出来说事,“母妃是为了保全你才会以命换命,您若是自暴自弃,怎么对得起母妃的一片苦心?”
“王爷,你还有儿子,难道你要看着他一辈子窝在这里吗?”
慕容寒睁开了眼睛,定定的瞧着她。
眼中什么情绪也没有,就像是一潭死水,无波无澜。
顾晚惜平白生出了一身冷汗,掐了掐掌心,勉强镇定的说道:“王爷不想为母妃报仇吗?只有振作起来,才有机会击垮慕容寒。”
“嗬”慕容寒轻嗤了一声。
望向顾晚惜的眼神皆是讽刺,“报仇?拿什么报仇?
你若是不想过现在的苦日子,大可放下你手中的孩子,自个另寻去处。”
顾晚惜沉默了。
她没想到她的劝告换来的是慕容寒这样的话。
起身抱着孩子离开,竟是连表面的功夫也不做了。
慕容寒重新闭上眼睛,做他醉生梦死的阶下囚。
景王府内时间就像停止了一般,没有任何消息进来。
殊不知,外头已经翻天覆地了。
皇上已下令封慕容潇为太子。
时间要追溯到三天前,皇上早朝后将慕容潇单独留下。
“朕的身子越发不好了,有些事也该早做打算了。”
慕容潇刚要说话,便被皇上抬手阻止,“你听朕说完。”
“朕如今只你一个皇子,皇位将来也该交到你手上。与其等日后出什么岔子,不如先将你册封了。”
他顿了顿,只是说上这么几句话也有些喘,“太子和景王毕竟是你的兄弟,若他们安分守己,便留他们一条心。”
“儿臣明白。”慕容潇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干巴巴的回了这么一句。
他原是想拒绝的,可是看到他鬓边全白的头发,便说不出口了。
父皇,真的老了。
“往后,多让两个孩子进宫走动走动。”他如今只剩下陪皇贵妃含饴弄孙这么个愿望了。
“是。”慕容潇点头应下。
“行了,下去吧。”
“是。”
脚步声渐远,慕容潇出了御书房。
约摸一个时辰的功夫,这件事便传得沸沸扬扬。
吉时定在了下个月初三,是个极好的日子。
礼部着手准备起来了,傅相思却无端生出了一股恐慌。
不知为何,她心中好似让棉花堵住了一样,总觉得会生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是夜,她惊出了一身冷汗。
慕容潇听得动静,迷迷糊糊的问道:“是不是做噩梦了?”
他熟练的将人抱进自己的怀里,轻轻地拍打她的后背,哄她睡觉。
傅相思靠在他的怀里,伸手紧紧的抱着他。
她刚刚在梦里看到“傅相思”了!
不!应该说她们的灵魂交谈了。
虽然说只有短短的几句话,可是却足够让她明白,她是占了别人的身体,终有一日要离开的。
“傅相思”似是而非的话,摆明了是要告诉她,“她”要回来了。
“如果她回来了,你还会记得我吗?”
极轻极轻的声音。
回答她的只有慕容潇均匀的呼吸声。
次日,傅相思“满血复活”,带着两个孩子进宫走动,顺便将娃交给皇上和皇贵妃。
名义上是宽慰他们,实际上是不想让来把孩子跟她太亲近。
万一有一天她离开了……
此后数日,傅相思每日都将两个孩子送进宫中,自个儿转头回来去了医馆。
日子倒也算得上充实。
未曾想,一张带血的纸条辗转送到她的手上。
‘求你,救我的孩子!’
“是谁让你送过来的?”傅相思看着眼前的小乞丐,其实也不指望能从他的嘴中问出什么。
小乞丐舔了舔嘴唇,眼睛亮的惊人,“顾晚惜。”
是她?
傅相思皱紧了眉头,不知道要不要蹚这浑水。
她从思绪中抽身而出,看着盯着自己的小乞丐,问道:“让你送纸条的人,可还说了什么?”
小乞丐摇头,又点头。
“她一直哭,说救孩子。”
傅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