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温存,次日傅相思醒来时,身旁的位置已经凉透了。
她拥着被子起身,方觉怪异。
今日外面好像出奇的安静,像没有人似的。
不安涌上心头,她堪堪穿好衣服,便急急忙忙的出去。
昔日将领谋士往来的宅子里,空无一人。
就连留守的士兵都没有踪迹。
“春兮,春兮?”
无人应答。
傅相思心中越发慌乱,如果不是出事了,春兮绝不会留下她独自一人。
她奋力往外跑,发丝和裙角翻飞。
千万,千万不要有事。
“啊”
呼痛声和闷哼声一同响起,傅相思撞在坚硬的盔甲上,控制不住往后倒退。
“怎么跑得这样急?”
慕容潇伸手勾住她的衣带,将人搂到自己的怀中。
冰冷的触感隔着布料传来,傅相思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
慕容潇稍稍放开她,其他拂平散乱的头发,“出什么事了?怎么这样跑出来?”
傅相思看到他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身边,心中稍定,一股脑的问道:“春兮呢?府里的士兵呢?是不是打仗了?”
慕容潇点了点头。
天未亮之前,敌军偷袭四个城门,人数较之前多出一倍不止。
为保城中无虞,城中所有的士兵都去了城门处增援,便是身强力壮的百姓也去了。
彼时傅相思睡得极熟,他便没有叫醒她。
“别担心,敌军已经撤了。”
傅相思心有余悸,抓着他的手说道:“往后这样的事情一定要告诉我。”
天知道她醒了以后,看着空****的院子,心里有多恐慌。
“知道了。”慕容潇摸了摸她的头,牵着她往回走。
他没有告诉傅相思的是,此次城中伤亡比以往加起来的都多。
紫衣等人都在医治伤患。
待到傅相思洗漱好,用完膳,慕容潇才将此事告知于她。
傅相思连忙赶过去帮忙。
及至深夜,受伤的百姓才全部安置好。
然而他们并不敢安歇,谁也不知道敌军会不会再卷土重来?
城楼上,傅相思看着远方翟军亮起的篝火,忍不住叹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战争才能结束?”
从前她只能在书上,在记录片里看到战争的残酷,可这远远不及眼前。
只有亲身经历,才能明白战争的残酷。
“或许需要很多年。”慕容潇回道。
大翊如今内忧外患,就算此次击退大渊,难保日后他们不会卷土重来。
何况,觊觎大翊的又何止大渊?
风声依旧,人难依旧。
次日,值守城中的太守入府携报,“王爷,城中粮食仅余三日了。”
“怎会?”话才出口,慕容潇才想起谷浑梁的那队人马。
他们入陵城数日,始终没有增援。陵城又地处边境,土壤贫瘠,收成自然比不过其他地方。
慕容潇捏了捏眉心,问道:“百姓也没有余粮了吗?”
太守摇了摇头,“自战起,城中所有的粮食都堆积在一起,由官府每日放粮。”
“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慕容潇说道。
太守抬头见他满脸愁容,再见满桌的奏报,便收了欲说之言,默默的退下。
慕容潇从满桌杂乱的奏报中抽出干净的纸来,提笔催促陆磐。
信交由府中探子,即刻骑最好的马前去送信。
但愿陆磐能赶在粮草用尽之前赶到陵城。
然而,他却不知道,陆磐如今自身难保。
就在大渊派军突袭陵城当日,慕容寒说服大渊王借兵,亲自领兵往瑞城方向劫杀陆磐。
陆磐因红玉怀孕一事耽搁了行程,忧心陵城安危,几乎连夜赶路。
正因如此,于瑞城外小道与慕容寒迎面碰上。
“想好留什么遗言了吗?”
就着月色,慕容寒手中的长剑泛着凛凛寒光。
陆磐警惕的盯着他,身下的马不安的躁动着,“慕容寒,你居然勾结大渊,就不怕引狼入室吗?”
慕容寒轻笑,引狼入室算什么?
等他登上皇位,还怕区区一个大渊不成?
“动手!”
单方面的屠杀开始。
对上大渊的精兵,连日奔波的大翊士兵几乎没有还手之力,一个个倒在自己的国土上。
倘若继续如此,恐怕所有人都要折在此处。
“陆大人,您带着粮草先行,我们留下来断后。”
副将领着士兵挡在最前面,给其余人争取生还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