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潇与众人在河边洗去身上浓重的血腥,追上往宛城方向的赈灾粮。
五日后,消息快马加鞭送到景王府。
慕容寒看着手里的纸条,有些惊讶,“他就没留下个活口逼问?”
来人摇头,“大人怕事情暴露,派过去的都是死士。”
怪不得。
慕容寒敛下眸中的情绪,“都是些小插曲,继续按照计划进行。”
“是。”
京中白天风平浪静,晚上各路势力出动。
为的,就是争一争荣华富贵。
半月后,慕容潇如期抵达平城。
昔日繁荣的大地如今满目苍夷。
成片成片的房屋倒塌,地上随处可见残缺的哀嚎的百姓。
慕容潇看着此番情形,心中悔意蔓延,他该早些来的。
“王爷,您终于来了!”
平城的官员穿过沙石铄瓦,来到慕容潇面前。
慕容潇虚扶一把,“刘大人辛苦了。”
刘大人受宠若惊,连连说道:“微臣不敢居功,不敢居功。”
“只是苦了百姓,无家可归,无药可亏。”
闻言,慕容潇连日来的劳累一扫而空,问道:“百姓如今安置在何处?可还有未解救的百姓?”
刘大人在前面带路,说起百姓,满脸苦涩。
“地震来得太突然,很多人来不及跑出来,都被压在倒塌的房屋下。平城兵力不多,还要安置百姓,实在是力不能所及。”
“城中的粮食已经告罄,若是王爷再晚来几日,孩子都得跟着一块儿啃树皮。”
慕容潇心有戚戚,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复杂的心境。
在平城百姓遭受厄难的时候,京中那些日日食山珍海味的官员互相推诿,无人愿意来自。
实在是讽刺!
转眼间,众人已至收容所。
不过是茅草所盖的简陋的连门都没有的避身所罢了。
百姓们就睡在地上薄薄的茅草上,衣服已经脏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孩童捡起掉落在地上零碎的米粒,塞进嘴里。
慕容潇垂在身侧的手收紧,吩咐下去,“白七,立刻让人架锅,煮米施粥。”
“是。”
白七领命,去寻后头的粮草官。
慕容潇让人牵上来一只军犬,亲自带着去救人。
他并未言明身份,穿梭在残壁横垣中搜救百姓,全无素日矜贵模样。
百姓们见了,也只当是哪个好心的贵公子。
“旺”
他手中牵着的军犬突然叫了一声,围在一处废墟打转。
慕容潇松开军犬的牵绳,直接用手去扒拉地上的碎石。
突然,他脚下一空。
身子不受控制的下坠,底下是深渊黑洞。
“小心!”
粗粝的大掌拽住他的胳膊,用力将他拉上来。
手臂擦过尖锐的石头,微微刺痛传来。
慕容潇眉头都没皱,朝着面前的大汉道谢,“多谢兄台救命之恩。”
大汉摆摆手,瞧着是与体型不符的腼腆,“不用谢,举手之劳。”
说罢,他提醒道:“碰上这些堆得高高的地方要小心,很有可能会掉进去。”
“多谢兄台提醒。”慕容潇拱手道谢,“此处似乎有人被困,我才想试试。”
大汉看了一眼黑不溜秋的洞,毫不犹豫的说道:“那咱们一起吧。”
慕容潇正欲应和,却有士兵急速跑来。
“王爷,不好了。”
士兵看了一眼大汉,愣是将后半句话吞了进去。
大汉惊讶的看着慕容潇,没想到自己随手救下的竟是当朝王爷。
想起王爷叫他的两声“兄台”,他有些飘飘然。
不过,忆及方才士兵的话,许是有什么要紧事要告诉王爷,识趣的离开。
走时,有些踩在棉花上的感觉。
士兵看着大汉离开,才压低声音禀报:“王爷,粮草出事了!”
慕容潇脸色一凛,当即往粮草处去。
所有的粮车上,只有表面一层是好米,底下的全都是陈年霉米。
“粮草官呢?让他给本王滚过来!”
众人忽觉,粮草官已经不见多时。
慕容潇压着怒气,“去追!”
“是。”
士兵出动,径直往几处城门口去。
刘大人迟迟不见炊烟,大感不好,赶来只见都是些不能食用的霉米。
“王爷,这……”
“此事本王会想法子解决,刘大人暂且不要将此事透露出去,免得引起百姓恐慌。”
慕容潇解下腰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