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医皱眉,“你身上的戾气怎么这么重?”
“呵”
絮儿轻嗤了一声,讽刺的说道:“任谁亲眼看到家族覆灭,都会发疯的。”
早在被困在那座无人踏及的宅子里时,她就已经发疯了,疯到心里只剩下“报仇”二字。
蛊医突然哑口无声。
那些说教的,谴责的,劝诫的话通通都说不出来了。
最后只余一句,“对不起。”
“当年如果……”
“别提当年了!”
絮儿突然拔高了声音,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的话。
大仇得报之前,她不想听到有关当年的任何一个字眼。
蛊医看到她激动的模样,动了动嘴唇,妥协了。
“好,不说当年,就说现在。”
“你应该清楚夜氏的族规,不可为私欲对他人下蛊,更不可伤人性命。”
“那你呢?”
絮儿冷冷的盯着他,“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教?”
她急促的呼吸着,双手紧紧握成拳头,以此来遏制自己不冷静的情绪。
“你明明知道慕容寒是仇人之子,为何要替他解蛊?”
“当年的事情另有隐情,并非你想象的那样……”
“够了!我不想听。”
絮儿直接打断他的话,摆出了自己的态度,“你若是贪生怕死,继续躲在你这小院子里就是,我自己一个人也能报仇。”
“但是,如果你再坏我的事,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
那些该死的族训有什么用?不过是用来束缚人的罢了。
当初若不是因为族训,那些人是有机会活下来的。
“夜姬婳。”
蛊医叫住了她,“每下蛊一次,便会失去一年寿命,收手吧。”
“夜氏嫡系只剩下你一个人了。”
夜姬婳没有回头,亦没有停留。
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
这么多年支撑她活下来的只有“报仇”二字。
蛊医看着她的背影,眉宇紧锁,这孩子的执念太深了!
次日清晨,天蒙蒙亮。
杏葶夫人心中记挂着玲珑,急匆匆的赶来相思医馆,陪着玲珑。
傅珃随行。
玲珑看到傅珃,不期然的想到利用她的二长老。
“你来干什么?”
傅珃脸上神色一僵,小心的看着玲珑的神色,问道:“我是不是哪里惹你不开心了?”
玲珑偏头,没有说话。
“玲珑!”杏葶夫人语气偏重的叫了她一声,“傅珃特意来看你,你怎么能这样?”
玲珑抿了抿嘴唇,不说话。
她也知道自己这样不对,可是她控制不了。
只要一看到傅珃,她脑子里就不可控制的想到二长老。
他们两个人是那么的相似。
杏葶夫人见状,心里也明白了些什么。
她上前握住玲珑的手,“我知道二长老的事情你心里过不去,可是傅珃是无辜的。”
“不是人人都有那样的心计。你和傅珃自小相识,他的性子你还不清楚吗?”
玲珑的神情有些松动。
傅珃适时的上前,“我知道你如今心里难受,但是没关系,我愿意陪你。”
陪一辈子也愿意。
玲珑看着杏葶夫人,不知要不要相信傅珃。
“玲珑今日怎么样了?”
傅相思一路往屋子里走,一边走,一边询问照顾玲珑的人。
“已经好了许多。”
说话的功夫,傅相思已经走进屋子里了。
她看到傅珃时,脸上有些诧异,“可有些日子没见你了。”
傅珃笑了笑,“刚回京。”
傅相思点点头,走近替玲珑把脉。
经过杏葶夫人时,察觉到一股潮气。
“夫人何时来的?”
杏葶夫人不知她何意,如实的说道:“来此不久。”
傅相思看了一眼外头,太阳不过刚刚升起。
算来,杏葶夫人昨夜最多睡上两个时辰。
“夫人若是不介意的话,不妨住进医馆,免得每日来回奔波。”
“这样会不会太打扰?”
杏葶夫人看着乖巧的玲珑,私心里是想留下一直陪着她的。
傅相思收回替玲珑把脉的手,“不会。”
“小时,把隔壁的屋子收拾出来。”
杏葶夫人没有推辞,道了一句,“叨扰。”
傅珃眼睛转了转,随着傅相思一起出去。
他跟在傅相思的身后走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