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渴症,怎么那么像是现代的糖尿病呢?
纸条上又附带着画上了甲虫的形状——倒有些像是晒干的蝉蛹?
“你可想出来了什么办法?”傅相思问那名太医。
那太医摇得像是拨浪鼓般,“这蛊虫,老臣也没见过啊,一不知功效二不知禁忌,用它入药不是在为难老臣么?”
难道在他们看来,蝉蛹已经算是蛊虫了?这个世界,她不理解。不过蝉蛹里面蛋白质含量本来就高,再让糖尿病病人吃了,不是有意要增加三高吗?
“我倒是有一个药方。把这蝉蛹丢柴里烧,再用三钱的黄连、淮山、人参、地黄、知柏相熬,熬成一晚浓稠的汤汁,就算大功告成。”
在座的太医们都骇然了,蛊虫丢柴里烧,是什么操作?
德公公也是震惊地看着她。
傅相思叹了口气:“医者最应该保持质疑权威的精神,尽信前辈则不如无前辈,尽信书则不如无书。现在这场景就是大食使者给我们下了一个套,我们还傻乎乎地往里面钻。典型的只见树木不见森林。”
大食使者未曾来翊前,就已经有人说过他们善蛊术而闹得人心惶惶。傅相思待在太医署的那段时间,见到的每个太医都在捧着一本蛊虫介绍之书刻苦钻研。
可是为什么不能想想以己之长补己之短呢?
在场的太医们脸上都有些羞赧之色,又听见傅相思开始鼓舞士气道:“明天是不是最后一天的比试之日了?我一定给我们大翊挣回颜面来。”
本来太医署还有些人对她颇为不满,觉得她是一个姑娘家,年纪又轻。怎么敢如此大放厥词?可是她分分钟就能露上一手……每次提出的观点都极具新颖。慢慢地,那些不满就被转化成了心服口服。
“不过我还需要大家的帮忙。就不知道大家愿不愿意了?”傅相思挑眉问道。
“只要傅姑娘有用得上我们的地方,我们一定万死不辞!”被她拿走问题的太医率先站了出来,斩钉截铁地说道。
其他人脸上还有犹豫之色——可是一想现在除了团结一心,他们也没有其他的路可走了。再说傅相思还是戚牧神医的关门弟子,皇上钦点的救场人物,怎么可能会没有两把刷子呢?
于是一只只手叠了上来,大家围成一个圈。傅相思持续打着气,“加油加油加油!”
驿馆处。灯芯被火苗烧得噼啪作响,溅出来的火星子嘶哑无声。
“这么晚了还没睡,在费心想着明天的试题?”任訾宴手上拿着件外衣,贴心地给挑灯夜读的婵苒披上。
“不是说傅相思回来了吗?有她在,我哪敢掉以轻心?而且我相信她肯定把之前我们的试题都看过了,也一定发现了我们在戏弄他们。”
大翊医者的怒气值飙升,这对他们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正如这边古话所说,哀兵必胜。
任訾宴把她手上的书合上,“傅相思的医术哪有那么厉害?你也别自己吓自己。我们明天一定能凯旋而归的。”
“不过回去的话,王上还是会让你娶谷浑梁吧?谷家的后代,呵,倒还真是会坐享其成。”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歪主意,你是不是吃醋了?”婵苒拉住他的手,春风有情,还故意拿光滑的脚背去蹭他的脚踝。
“要是我说是的话呢?你来大翊后,你自己算算你的时间大部分都花在哪儿了?忙着去素雪阁,听那个男人给你安排任务;暗中还在调查着你亲生母亲的下落,又关心着那瞎眼失聪的陈璃大娘。”
任訾宴把书从她手里拿掉,向前凑近,两人的呼吸相互纠缠。
“比试比我重要,什么都比我重要。我还要怀疑,你那么拼命,是不是就为了回国后能得以名正言顺迎娶谷浑梁?”
婵苒的手攀上了他的衣领,一双眼睛里满是挑、逗的情绪。“你这话要是被我父皇听到了,你觉得会不会颠覆对你温良恭顺、不争不抢的认知?”
“而且谷浑梁就是这么多年来陪在我身边长大的一个小厮而已,要不是谷家曾经护主有功,你觉得他会被我父皇高看一眼吗?”
她的话就像蜜糖,直哄得男人心花怒放。
“反正在我心里,谁都比不上你重要也是真的。要是我真那么在意谷浑梁,你觉得他当初为什么会被率先派去查探京城的情况?中毒后我又是为什么不肯救他?”
任訾宴笑了笑,任由她的手一直往自己衣里探,干脆将她打横抱起,摔在了柔软的大**。
芙蓉帐暖度春、宵,一片的旖旎。
对傅相思来说,穿来这个世界后可从来没有过那么紧张的一天。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对她来说都像是煎熬。
对面的婵苒和任訾宴看起来倒是一副沉着冷静的样子,捣鼓了大半天却是给她送来了一个紧紧盖着锅盖的小药炉。
傅相思环视一圈,却注意到了正在燃着的长香。她怎么觉得这香的味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