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值房内,几位阁老正围着一张地图争论。见杨嗣昌进来,为首的阁老钱谦益放下茶盏:“杨大人辛苦了,边关大捷,陛下龙颜大悦,只是……”
“只是什么?”杨嗣昌落座,开门见山,“陛下让我来此,想必不只是为了听捷报吧?”
钱谦益干咳一声:“近日京中流言四起,说大人在边关私藏战俘,截留粮草,还与敌军有秘密往来。虽无实证,可流言蜚语终究刺耳,陛下让我等问问大人,可有此事?”
杨嗣昌冷笑:“流言?我倒想问问诸位大人,这些流言是从何而来?是有人见不得边关安定,还是怕我查出某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说着,从怀中掏出那几封密信,拍在桌上:“敌军营帐里搜出的密信,与京中势力勾结的证据在此。诸位大人若有兴趣,不妨看看这梅花印记,认不认得?”
阁老们脸色各异,钱谦益拿起密信,只扫了一眼便放下:“杨大人,此等来历不明的书信怎能当作证据?说不定是敌军伪造,故意挑拨离间。”
“伪造?”杨嗣昌起身,“那请问钱大人,为何敌军会知晓京中盐引调度的时间?为何他们的粮草总能避开我军的拦截?若不是有人里应外合,他们如何能在边关周旋数月?”
正争执间,一名小太监匆匆进来:“陛下在乾清宫召见杨大人,让您即刻过去。”
杨嗣昌瞪了钱谦益一眼,转身随小太监而去。乾清宫内,朱由检正对着一份奏折发愁,见杨嗣昌进来,挥手让太监退下:“边关之事,你且细细说来。内阁那边的流言,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杨嗣昌将密信呈上:“陛下,敌军与京中势力勾结,这梅花印记便是凭证。臣怀疑有人借盐政改革之机,暗中与敌军交易,倒卖粮草和盐引。”
朱由检接过密信,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梅花印记……朕似乎在哪见过。去年查处的一桩贪腐案中,涉案官员的账本上也有这个印记。”
他顿了顿,看向杨嗣昌:“此事牵连甚广,你暗中调查即可,不可声张。孙传庭和洪承畴那边,让他们留意边关是否有类似印记的势力活动。”
杨嗣昌领命,刚要退下,朱由检又道:“对了,昨日收到孙传庭的奏报,说清理残敌时发现一处铁矿,似乎被敌军开采过。你回京前,去趟工部,让他们派人去勘察,若属实,便在此地设官监守,不可落入他人之手。”
杨嗣昌心中一动:“铁矿?敌军开采铁矿做什么?他们的兵器补给向来依赖走私,难道……”
“朕也正为此事疑惑。”朱由检道,“你让工部的人仔细勘察,看看铁矿的开采规模,以及是否有冶炼痕迹。若能查清,或许能揪出暗中给敌军提供兵器的人。”
离开乾清宫,杨嗣昌直奔工部。工部尚书正与人议事,见他进来,连忙起身:“杨大人,陛下刚传了旨意,让我派人去边关勘察铁矿。不知大人可有什么吩咐?”
杨嗣昌道:“派去的人必须是可靠的,最好是你部里的老臣,熟悉矿产事务,且身家清白。此事关系重大,若走漏风声,后果不堪设想。”
工部尚书点头:“我明白。明日一早便让李侍郎带队出发,他在工部任职三十年,从未出过差错,定能办妥此事。”
杨嗣昌刚要告辞,却见李侍郎从外面进来,见到他,愣了一下,随即躬身行礼:“杨大人。”
杨嗣昌看着李侍郎腰间的玉佩,瞳孔微缩——那玉佩上,竟刻着一个模糊的梅花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