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儿要参选的人家,已经开始暗暗皱眉,重新评估宫中的形势了。
一直端坐主位、冷眼旁观的沈澄葭,心中却是冷笑。
这刘美人或许有点心思,但摊上这么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弟弟,再多的筹谋也是白搭。
她看了一眼站在男宾所在的逍遥苑,脸色已然沉下来的哥哥沈静松,微微颔。
那刘美人的弟弟见众人议论,还以为是被他姐姐的名头镇住了,又抖了起来,指着被家丁半扶着的、还在流血的二丫,嚣张道:“听见没?我姐姐怀了龙种!
我就是未来皇长子的舅舅!
你一个战败国的公主,还敢打我?等着做阶下囚吧!
把人给我拖走!”
家丁们又要动手。
“我不是逃奴!
我有户籍!
救命!
他们抓了好多姐妹!
救命啊——!”
二丫见状,再次爆出惊人的力量,挣扎哭喊,声音凄厉得让人心头颤。
刘美人的弟弟恼羞成怒,上前扬起手就要再给她一巴掌:“贱人闭嘴!”
“啪!”
阿娜日的鞭子后先至,精准地抽在刘美人的弟弟扬起的手腕上,疼得他嗷一嗓子缩了回去。
“有完没完?当着本公主的面还敢行凶?欺软怕硬的东西!
侍卫!
给我摁住他们!”
周围的侍卫们下意识地看向沈静松。
沈静松面无表情,只微微点了点头。
侍卫们立刻不再犹豫,一拥而上,三两下就将刘美人的弟弟和他那几个只会欺压弱小的家丁反剪双手,死死摁在了地上。
“你们敢!
我姐姐是刘美人!
是怀了龙种的刘美人!
我是皇长子的舅舅!
你们敢动我?!”
刘美人的弟弟像条离水的鱼一样在地上扑腾,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叫骂。
就在这时,一个小道士连滚带爬地跑来,气喘吁吁地对着沈澄葭禀报:“公主殿下!
不好了!
山下……山下皇庄的佃户们聚集在山门前,黑压压的一片,说要请贵人们放了他们的女儿!
观主请您快拿个主意!”
一直强撑着意志的二丫听到这里,眼泪流得更凶了,嘶声道:“公主!
不止我!
还有我们村好几个姐妹!
我们都是良家子,是来山上准备明日乞巧集市摊子的,这人看我们姐妹几个有几分颜色,就起了歹心,把我们强行掳进了观里!
是姐妹们合力帮我逃出来报信的!
公主明鉴啊!”
“逼良为娼!
简直是无法无天!”
陈御史夫人第一个义愤填膺地出声,她夫君上月升任正三品御史大夫,最见不得这等欺压良善之事。
“连皇庄上的佃户都敢动,这刘家平日里还不知道做了多少恶事!”
另一位夫人也附和道。
安嘉郡主此时也走了过来,她脸色凝重,先是温和地看了一眼受伤的二丫,对身边的嬷嬷吩咐:“快去取些金疮药和干净布来。”
然后才对沈澄葭道,“葭儿,此事关系重大,需得妥善处理,莫要寒了百姓的心。”
她主持多年乞巧宴,第一次遇到这等骇人听闻之事,还是在皇家道观做下这掳掠皇庄良家女子的恶心勾当,简直无法无天,安嘉郡主心中既惊且怒。
刘美人的弟弟还在狡辩,挣扎着从怀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纸:“放屁!
什么良家子!
她们都是签了卖身契的!
白纸黑字!”
二丫悲愤交加,不顾手臂伤痛,指着那纸哭喊:“那是你们逼着我们,抓着我们的手强行按的手印!
我们根本不识字啊!”
沈澄葭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声音清冷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都安静!”
她目光扫过被摁在地上的刘美人的弟弟,又看向受伤的二丫和激愤的人群,沉声道:“皇庄上的人口,皆有户籍记录在册。
是良是贱,是真是假,明日送去京兆尹,一审便知!”
她转向沈静松:“哥哥,劳烦你立刻带人,将这刘公子一行人暂居的院落围起来,里面所有人等,一个不许放走!
明日一早,连同这些所谓的卖身契,一并捆送京兆尹衙门!
若京兆尹推诿……”
她顿了顿,声音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