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正烦躁地在屋内踱步。
一见房门开启,阿娜日眼中凶光一闪,如同被困的幼兽,瞅准机会就要往外冲!
奈何那几个嬷嬷经验老道,配合默契,瞬间形成一堵人墙,手臂交错,毫不费力地便将她又拦了回去。
阿娜日到底是草原女儿,虽有些力气,却不通中原武艺,赤手空拳之下,哪里是这些专门负责内宅“规矩”
的嬷嬷们的对手?
沈澄葭看着眼前这鸡飞狗跳的一幕,颇有些无奈,开口道:“好了,几位妈妈先退开些吧,别吓着公主。”
嬷嬷们闻言,这才松开手,但依旧呈半圆形站在阿娜日身后,虎视眈眈。
这时,侍女们提着食盒鱼贯而入,将几样精致的点心和一盅热气腾腾的羹汤摆放在房间中央的圆桌上。
食物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阿娜日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
叫了一声。
她自醒来后,只灌了一碗苦药,粒米未进,白日里为了跟踪沈家女眷、策划绑架,更是耗费了大量精力,此刻早已饥肠辘辘。
但她立刻倔强地扭过头去,心中默念:军师说过,中原有句话叫“不食嗟来之食”
!
我阿娜日乃是北戎尊贵的公主,岂能没有骨气!
沈澄葭在桌边坐下,姿态优雅,她并未急于劝食,而是目光平静地看向阿娜日,语气笃定地开口,虽是问句,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公主殿下,如果我没猜错,你此次冒险潜入大胤京城,是为了救你的兄长,阿史那王子吧?”
阿娜日身体微微一僵,没有回头,却竖起了耳朵。
沈澄葭继续道,声音平稳,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可惜,公主来晚了一步。
阿史那王子早已不在天牢,而是被陛下移至京郊一处别院安置。
那里有专人伺候,饮食起居皆按贵宾之礼,并未苛待。
只是,别院内外皆有精锐禁军把守,戒备森严。
公主殿下纵然勇武,只身一人,怕是也闯不进去。”
“你胡说!”
阿娜日猛地转过身,用带着略微北戎口音的蹩脚中原话激动地反驳,“我才不信你们的鬼话!
当初你们那个皇帝在我们草原做质子的时候,我阿兄没少……没少与他‘切磋’!
他会那么好心,好吃好喝供着我阿兄?我的线人明明告诉我,我阿兄被你们沈家关在暗无天日的牢里,受尽了折磨!
你们休想骗我!”
线人?
沈澄葭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语气微冷:“我大胤乃礼仪之邦,以仁善治理天下,岂是你们北戎那等视折磨俘虏为乐的蛮荒之地可比?陛下如今君临天下,胸怀四海,又岂会因幼年些许旧怨,便折辱一个战败被俘的王子?徒惹天下人耻笑?”
她说着,脑海中却不自觉地浮现起许多年前,那个在北戎为质归来时,浑身是伤、瘦骨嶙峋、眼神却异常坚韧隐忍的小哥哥的身影。
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涌上心头,让她的语气也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锐利。
阿娜日被她话语中的气势所慑,又急于证明自己没错,脱口而出:“我的线人不会骗我的!
他是白……”
“白”
字刚出口,她似乎意识到失言,猛地刹住话头,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沈澄葭眸光骤亮,紧紧盯着她,接口道:“白党?对你们北戎而言,白鸿渐的确是曾经的‘盟友’。
可如今白党已经彻底覆灭,你们北戎也正因为轻信了白鸿渐的蛊惑而战败,否则,尊贵的大王子又怎会成为我军的阶下之囚?”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脸色变幻不定的阿娜日,语气带着告诫与一丝怜悯:“公主,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吧。
不要被白党的余孽利用了,他们自身难保,如今不过是利用你对兄长的关切之心,想搅乱京城,从中渔利,或者单纯地想拉你们北戎陪葬。
你若一意孤行,非但救不了你阿兄,反而可能害了他。”
她不再多言,转身朝门外走去,留下一句:“公主好生休息吧。
若我所料不差,明日陛下自有圣裁,或许……会安排你们兄妹相见。”
房门在身后轻轻合上。
客房内,阿娜日怔怔地站在原地,桌上食物的香气依旧诱人,但她此刻心乱如麻。
难道……那个自称是白丞相心腹的人,真的骗了我?
阿兄他……真的没有受苦?
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