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满意地挥挥手:“行了,滚吧!”
孙家上下,如同被火烧了尾巴,在一片混乱和不解中,仓促地收拾着能带走的一切。
李氏铁青着脸,不断催促,将所有抱怨和疑问都压了下去。
他们的离开异常迅,甚至没有一辆像样的马车来接,只有几辆临时雇来的青布小轿和骡车,载着孙家老小和为数不多的行李,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西院侧门。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在西院下人中间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怎么说走就走?前几日不还说要在京城长住吗?”
“你瞧见没有,连那架紫檀木屏风都没带,那可是孙老爷最得意的物件。”
“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下人们交头接耳,各种猜测在仆役间流传,不安的情绪悄然蔓延。
沈老夫人的心腹嬷嬷周氏到底老成些,她皱着眉头回到寿安堂,压低声音对还在生闷气的沈老夫人说:
“老夫人,老奴总觉得这事透着蹊跷。
孙家这般匆忙,连好些值钱的家当都顾不上了,倒像是……在躲什么灾祸似的。
您说,会不会是他们在朝中听到了什么风声?”
沈老夫人正拿着那支赤金簪子把玩,闻言嗤笑一声,不以为然地道:“你呀,就是爱多想。
孙家能听到什么风声?不过是乡下人没见过世面,做事毛毛躁躁罢了。
承宗如今好歹也是个六品官,能出什么事?”
她将簪子往案几上一放,语气笃定:“要我说,定是李氏那妇人小家子气,见不得咱们府上的富贵,急着要去她儿子租的那个小宅子里摆官太太的谱儿呢!”
周嬷嬷张了张嘴,还想再劝,可见老夫人这般笃定,只得将话咽了回去,心里却隐隐觉得不安。
沈老夫人见周嬷嬷仍面带忧色,反而笑着宽慰她:“你啊,就是把心操得太细。
山儿如今在朝中得白丞相看重,正是得意的时候。
孙家能攀上咱们,是他们的福气,躲什么灾祸?真是笑话!”
她说着,又拿起那支金簪在沈晴月间比了比,满意地点头:“还是我们月儿戴着最好看。
等过两日,祖母再带你去宝庆楼挑几样时新的。”
沈晴月立刻眉开眼笑,扑进老夫人怀里撒娇,早将孙家离去的那点不快抛到了九霄云外。
周嬷嬷看着这祖孙二人其乐融融的模样,终究没再说什么,只是那抹不安在她心头萦绕不去。
她悄悄退出寿安堂,望着孙家离去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
而此时,载着孙家老小的骡车已经驶出了两条街外。
李氏紧紧抱着怀里的包袱,里面装着全家的命根子。
她回头望了一眼渐行渐远的镇国将军府,那朱红大门在她眼中不再是富贵的象征,而是随时可能吞噬他们的龙潭虎穴。
她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至少此刻,他们逃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