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式,指尖摩挲着瓶身,仿佛在感受着什么。
停顿片刻,他又从另一个袖袋里摸出一颗用油纸包着的麦芽糖,油纸边角被反复摩挲得皱,露出里面黄褐色的糖块。
那是他方才路过街角的糖铺时,鬼使神差买下的。
他将玉瓶轻轻放在床头小几上,又把麦芽糖挨着玉瓶放下,指尖在糖纸上顿了顿,像是在犹豫什么,最终还是收回手。
窗外传来极低的催促声,是心腹护卫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主子,宫门快要下钥,需得动身了。”
萧衍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
他并非专程为她而来,今夜秘密出宫,本是与即将出任巡河钦差的文修远在城外驿馆会面,敲定河务核查的隐秘关节。
白党在黄河沿岸私设关卡、克扣河工俸禄,此事关乎国计民生,陛下早已暗中部署,只待文修远此行搜集实证。
结束会面时,无意间听到文茵对侍女念叨“明日要带蜜饯去探望澄葭姐姐,听说她病得厉害”
,那瞬间,所有的理智都被抛到了脑后,脚步鬼使神差地绕来了这里。
他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目光在那截带疤的手腕上停留许久,仿佛要将这画面刻进心底。
玄色的衣袍在空气中划过一道浅淡的弧线,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去。
走到门口时,他脚步微顿,回头望了一眼床榻的方向,最终还是狠下心,融入了门外的黑暗中。
闺阁内,只剩下那盏昏暗的小灯,映着白玉瓶与麦芽糖,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转瞬即逝的龙涎香气息,与室内的药香交织在一起,透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