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年节之机,频繁结交各部重臣及陛下近侍,其心叵测,恐有图谋!”
沈山眼睛一亮,脸上浮现出狠厉与贪婪交织的神色:“对!
结交朝臣,这可是大忌!
尤其是吏部掌官员铨选,秘书监是天子近臣,这般频繁往来,往大了说就是图谋不轨!
只要白丞相肯出手,二弟他们不死也得脱层皮!
到时候,说不定还能……”
他眼中冒出贪婪的光,仿佛已经看到东院倒台,他们趁机抢夺部分家产、扬眉吐气的场景。
“可是……”
沈晴月却不那么乐观,脸上带着一丝怯意和担忧,“父亲,祖母,若是……若是二叔他们真的被定了罪,咱们西院会不会受到牵连?毕竟……咱们还住在这镇国将军府里,外人看来,总是一家人……”
她想起了柳氏被休时东院的雷厉风行和大理寺的介入,心里隐隐寒。
“糊涂!”
沈老夫人立刻斥道,语气却带着一种自以为是的精明,“你怕什么?早年就已经分家立契了,东院西院各立门户,这府邸也不过是你二叔念着情分借给我们暂住。
律法上,我们早已是两家人!
就算东院天塌下来,也砸不到我们西院头上!”
她说得斩钉截铁,仿佛那薄薄的一纸分家文书是万能的护身符。
沈山也连忙附和,给女儿也是给自己打气:“月儿不必担心!
你祖母说得对!
再者,我们这可是在帮白丞相铲除心腹大患!
沈战拥兵自重,本就是白相的眼中钉。
我们递上这把刀,是天大的功劳!
白相岂会亏待功臣?定然会全力保全我们,说不定,到时候还能给你父亲我升迁一二!”
他越想越觉得前途光明,那点微弱的顾虑被对权势的渴望彻底淹没。
西院这母子孙三人,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美梦里,一味算计着如何借刀杀人、从中渔利,却选择性遗忘了一个血淋淋的事实:无论是漕运案中顶罪的周显,还是刚刚被弃车保帅的王岱,那些曾经为白党效力的人,一旦失去利用价值或需要平息圣怒时,都会被毫不留情地抛弃,落得身败名裂、家破人亡的下场。
利令智昏,莫过于此。
三人在阴暗的寿安堂里密谋着如何构陷血亲,却不知,窗外廊下,一个如同影子般的身影,正将他们的毒计一字不落地听在耳中。
刘嬷嬷屏住呼吸,悄无声息地退入黑暗中,快步向东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