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的身份文牒;她家中搜出的银票与西院账房支取的记录完全吻合;还有她藏在灶台缝隙里的一小包“牵机引”
……铁证如山。
更致命的是,沈澄葭早就让春桃暗中收集了刘妈每次下毒的证据。
哪些药材被动了手脚,何时何地,人证物证俱在。
刘妈面如土色,瘫软在地。
她原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自己早已落入彀中。
严明当即下令捉拿柳氏。
官兵闯入西院时,柳氏正在对镜试戴新头面,做着赏雪宴上艳压群芳的美梦。
见到官兵,她手中的金簪“哐当”
落地。
“不可能……怎么会……”
她喃喃自语,脸色惨白如纸。
她明明听说沈澄葭只是“不适”
,怎会闹到大理寺来?
沈晴月闻讯赶来,见到母亲被官兵押解,吓得魂飞魄散,哭喊着去求沈老夫人。
然而佛堂的门紧闭着,任她如何哭求,里面只传出一句冰冷的回应:“老夫人身子不适,正在诵经祈福,谁也不见。”
沈老夫人早在听到风声时就躲进了佛堂。
她心知此事败露,第一时间撇清关系,所有谋划都是柳氏一人所为,她全然不知情。
沈山回府时,柳氏已被押往大理寺。
他气得浑身抖,却又无可奈何。
一边是险些被害死的侄女,一边是结妻子……
他硬着头皮去求安嘉郡主和沈澄葭。
东院正房里,沈澄葭虚弱地靠在榻上,面色苍白,唇无血色。
“葭儿,你伯母她……也是一时糊涂。”
沈山艰难开口,“看在耀辰和晴月的份上,能否网开一面?她若获罪,孩子们的前程可就全毁了……”
安嘉郡主原本柔和的面容此刻冷若冰霜:“大哥,若非葭儿机警,此刻躺在这里的就是一具尸体了!
柳氏下毒时,可曾想过葭儿的前程?可曾想过我夫君在北疆浴血奋战,女儿却在家中遭人毒手?”
沈山哑口无言,额角渗出冷汗。
沈澄葭适时地咳嗽几声,气若游丝道:“大伯,国有国法。
伯母所为已触犯律法,非我等能妄议。
只是……”
她话锋一转,“念在一家人的情分上,我们也不愿晴月妹妹和耀辰弟弟因此毁了前程。”
她与安嘉郡主交换一个眼神,继续道:“若大伯愿意写下休书,与柳氏断绝关系,我们或可向严大人求情,允柳氏回宥阳老家服刑。
如此既全了国法,也不至于让西院子女背负罪妇之子的名声。”
沈山怔在原地。
休妻……这虽能保全官职和儿女名声,但多年夫妻……
见他犹豫,沈澄葭轻声补了一句:“严大人办案向来严苛,此案牵涉甚广,若深究下去,恐怕不止柳氏一人获罪……”
这话如当头棒喝,惊得沈山一个激灵。
他猛地想起刘妈那个“侄儿”
与白党的关系,想起自己与白党那些见不得光的往来……若真彻查下去,只怕整个西院都要万劫不复!
“我写!
我这就写休书!”
沈山再无犹豫,几乎是抢过笔墨,颤抖着写下休书。
当休书送到大理寺时,柳氏彻底绝望了。
她原还指望丈夫能救她,指望着老夫人能念在往日情分……如今看来,她不过是一枚弃子。
为了儿女前程,她咬牙认下所有罪责,坚称是自己一人所为,与旁人无涉。
严明顺水推舟,判她流放宥阳监禁,即日启程。
消息传回西院,沈晴月哭成了泪人。
她怎么也没想到,赏雪宴还没到,母亲就先被送上了流放之路。
而更让她心寒的是弟弟耀辰的反应。
十五岁的少年得知母亲被判刑后,第一反应不是伤心,而是愤恨。
“母亲为何如此冲动?如今倒好,我成了罪妇之子,学塾里的同窗都在笑话我!
将来科举入仕,档案上永远记着这一笔!”
耀辰摔了书房里的砚台,满脸怨怼,“她口口声声说为我好,这就是为我好?让我一辈子抬不起头!”
沈晴月听着弟弟的抱怨,只觉得浑身冷。
她想起那夜母女三人密谋时,母亲眼底的狠厉与决绝,都是为了他们姐弟……如今母亲落难,弟弟却只想着自己的前程。
窗外又飘起雪来,沈晴月望着漫天飞